他们这种小东西,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算。 心里头那团火还烧着,可大脑却急速冷却下来,他不能吵。 不,应该是不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吵。 他对聂铮挤出一个笑,脸色转得非常快,真像是彻悟似的,“也是,这样不对,是我没拎清。” 又对聂铮说,“刚才是我冲动了,我自己回房面壁。” 说着,没等男人回答,毅然转身朝门廊走去。 他一直朝前,茫茫夜色下,聂铮很快在他身后虚成了一个看不清的影子。 童延的脚步还在加速,越来越快。没毛病,在权势面前他们这些喽啰不算什么,所以他一直做小伏低,拿着跪舔的劲儿讨好聂铮,任呛任罚。 可他得到什么了吗? 没有。 他白白担了个奸妃的名,聂铮把他这小玩意儿的身价扯出去,他硬撑着做了个奸妃。 刘导剧组谁都拿他当笑话,他也快活受着了,可全给小白花那个不上道的傻逼拿了实惠。 哈,的确好笑,指望从聂铮这儿出头,他本身就是个笑话。 那么,他和这任金主的关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答案,当然,也是没有。 第23章 奸妃 聂铮回房,不疾不徐的扯松领带。听见电话铃响,看了眼手机屏幕,本就紧绷的脸色愈发难看。 接通,郑总监在那边小心地问:“我好像给你添了点麻烦,童延看起来气得不轻,眼下连我电话都不接了。” 聂铮用力拉开衣领,“几月前,我叮嘱过你,别让肖白骅占别人定下的角色。” 郑总监特别冤枉,“可《大荒》那个角色就是没主啊,外定内定都没有,谁知道童延从哪听的定给了他。你来之前,公司的戏就不可能轮到他们那组人头上。” “所以你在干什么?”聂铮问:“就算是扶给别人看,我也不要个扶不起的,你们当时对肖白骅的考评真的客观?” 郑总监声音小了些,“可他专业素养的确不错。” “我跟你说综合素养。” 郑总监打了个哈哈。 聂铮踱到窗边,眺望夜色中沉闷成静物的花草:“我一再跟你说,不要意气用事。” 郑总监咳了声,“我做不到你那么能忍,我跟明煊血海深仇,他整谁,我就帮谁。” 聂铮抬手捂住额头,“所以你现在要弄出另外一个明煊? 张开的中指和拇指按下按两边的太阳穴,“人家内定的角色,你借我施压硬安给童延,还没安置住人家的嘴,闹得那剧组人尽皆知,你这是让谁落人口实!?”” 郑总监也不高兴了,“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我就是被明影帝气变态了,难得自己能借势压人一回,我挺痛快。谁知你到现在还怕落人口实。” 聂铮手臂缓缓放下去,冷幽幽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你知道就好。” 深夜,另外一个房间,惨白月光像是从窗口铺下的一道森凉白练。 童延抱膝靠墙坐着,眼神定定望着晦暗的屋子,家具黑黝黝的影子高低错落,竟透着一股子冰冷的倨傲。 真他妈的物随其主。 他第一天来这儿的时候,满眼都是富贵奢华。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这股子物随其主的倨傲味道就冒了出来。真是笑话似的,他冷不丁半夜梦醒,只觉得四面墙壁像是要朝他压过来、像是要把他挤扁。 先是对着这些物件都犯惧,接着发展到看着都堵心,但他很知道自己要攀着这房子主人朝上爬,只在心里骂了自己没出息,又没脸没皮地朝那主人贴上去。 他图什么啊,就图个好处。 但当了这么久的孙子,待遇比没爬床的都不如,他还不如回家里那几间破屋子里去。反正他早他妈想回去了。 这晚上半丝风也没有,突然听见窗外楼下像是有脚步声,童延腿一用力,飞快地站起来,朝下边一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