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一上来就抓着我打!” “你说他抓着你打,那他用什么把你脸刺破的?”贺姚问。 “这个。”背心男抓起地上一支被踩扁的干花。大伙儿都呆了呆。 “你就待在那儿让他刺,不躲不反抗?” 一个嗑瓜子的住客出声:“他先拿着晾衣杆要打人,那位帅哥才抽起那根干花刺他。” “嗨哟。”女老板叉起双手笑出来,“你拿着个晾衣杆,还让他用干花把你刺破脸?丢人吗?” 一群人憋不住,暗暗笑出声。 背心男脸面略挂不住地燥了,嘴硬道:“丢不丢人关你什么事?我要报警,要报警啊。”晃着手机威胁。 “好,我们就让警察来查清楚,看到底是人家无缘无故打你,还是你要偷人家的钱。”贺姚也找了张凳子坐下,他在尚岩的大衣口袋里摸了摸,凭借触感记忆,摸出一张面额500的欧元,“他这些钱,一张价值三千八,你要是偷了,够你判刑。” 背心男嗤声笑:“唬我呢?欺负我不懂法律?” 贺姚说:“那你就报警吧,让警察教教你法律。”他出社会后打过各种各样的工,这类人没见过一百个也见过数十个。表现得越凶狠无赖,心里越是胆小怕事。只要跟对方死磕到底,对方一定会认怂。 背心男拿起手机按着号码,嘴上咧着不屑的笑。没人阻拦他。 按了一会儿,背心男握着手机的手对他们摇摇晃晃:“我告诉你们,我要真报警了,你们,你们几个,一个也跑不掉。你故意伤人,你包庇罪犯,还有你老板,我看你就是个黑恶势力,是得让警察来好好扫扫你!” 女老板翻了他一个白眼:“我还黑恶势力?我黑恶势力,你别说在我眼皮子底下报警,我今天能让你走不出这个门!我告诉你,我做正正经经的生意,不怕人来查,你要真报警,我屁点事都不会有。但我不想多事,你要是肯就这么收了,在我这里住的这几天,我不算你钱,你明天马上给我走。你要是硬要闹下去,爱报警报警,爱上诉上诉,跟我没任何关系。” 背心男看着他们几个。尚岩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色冰冷,丝毫不惧。贺姚安然坐椅子上,没有退步的意思。老板话撂下了,对着镜子拨弄头发,态度清楚明白。 那背心男在房间里插着裤兜走来走去,他好像真有点被贺姚说的话唬到。他想用手机查一查,盗窃未遂会不会判刑,但这样一来,就会暴露他刚才的确想盗窃的行径。 背心男默默无言地走了半晌:“想我就这么算了,那我的脸怎么办?一点医药费都不给?” 贺姚知道这是背心男最后的让步。他今晚必须得要到一点。伤在他脸上,他握着一条必须得有价值的“证据”。 贺姚吸了吸气,小声问尚岩:“你人民币还剩多少?” 尚岩拿出来给他看,贺姚背过身挡着,不让其他人看见钱有多少。 从中抽了张二十块,贺姚把钱扔给男人:“够你买碘酒和棉签了。” 背心男捏着那张二十,不太乐意:“再给我三十!我不用买消炎药那些?止痛药呢?” 贺姚又抽了张二十块丢过去:“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背心男攥紧手中的四十,闷闷地犹豫良久:“行,当我做好人,四十块……四十块他妈连买盒药都不够!不过我人好,今天就不跟你们计较。社会上有钱的人渣真他妈多。”他口中发着一些不悦的声音,大步走进卫生间。 住客们知道,卫生间里有几张创可贴。 “好了,没事了,这么晚还打扰大家不好意思,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女老板重现明媚的笑容,跟住客们道歉。 解决这件事,贺姚的疲惫劲上来了,他揉了揉眉心,说:“我也该走了。” 尚岩揪住他的袖子,轻声恳求道:“我不想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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