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我大概什么都怕吧。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带着我嫁给吴有德了。我明明有家人的,这么多年却没有人来找过我。我娘走后,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吴有德,做什么事都是偷偷摸摸的,好不容易他死了,又还有人惦记着欺负我是孤女。以前我去找……宋明礼,他就是躲躲闪闪的,好像我跟他的关系见不得光。我……我大概这么活着,已经很久很久了……” 阿媛抬头看向颜青竹,“我不是怕别人晓得我跟你在一起……我其实心里是开心人家晓得的,但是……我大概还没从以前的生活里跳出来。” 颜青竹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心里有些后悔说了那些话。以为她心里还没有完完全全认定自己,所以才想问个清楚。没想却勾起她的伤心事。 颜青竹见她伤感,忽而爽朗一笑,“怕什么?以后什么也不用怕!人越是活得卑微,人家越是要来欺负你。我们若是堂堂正正,人家反而忌惮三分。或许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还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但是风水轮流转,难道我们还穷苦一辈子吗?” “嗯。”阿媛也笑着应了他,又伸手环住他的腰。 两人喃喃细语,互诉衷肠,早把刚才那点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了。颜青竹终于情难自禁,贪恋地吻住她的唇。周围的芦苇被他们缓缓颤动旋转的身姿轻轻拨动,发出沙沙的细碎响声,合着他们缠绵的呼吸,摩挲出一片旖旎光景。 事毕,阿媛依着颜青竹的胸膛娇娇喘息。颜青竹则温柔地安抚着她,对她刚才大胆地回应自己十分满意。看来,他的鼓励,生效很快。 “你刚才说我,这会儿倒该我说你了。”阿媛缓过来,不客气地锤了颜青竹的胸口一下,“你这个人,绵羊相貌,豹子心。一点都不老实!我从前都被你骗了。” 颜青竹嘿嘿一笑,“我就抱一下,亲一下,还犯了死罪不成?”想起石寡妇已经料定他俩做成好事,心里竟有些委屈,“我这相貌还说骗人,那焦三柱那个相貌,你道他如何?” “焦三柱是真正的老实人!才不像你!”阿媛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颜青竹叹了口气,“本来我不想说的,你把我比得这般不济,我只好跟你说个实话,焦三柱——才不是老实人!” 阿媛白了他一眼,“可别乱说,人家哪里不老实了?” 颜青竹撇嘴苦笑,“起码他早不是个愣头青了,哪像我,才亲了两次,就被人当做坏人。” 阿媛撒娇般地锤了他一下,又好奇道:“焦三柱不是没成亲吗?怎么……” 颜青竹想到好朋友的处境,也略略担忧,“他和邻村一个姑娘早好上了,可惜焦家穷,姑娘家富,人家父母一直没同意。焦三柱跟姑娘经常在后山相会,我砍竹子时就遇到过几回。如今那姑娘有了身子了,父母只好同意女儿嫁过来。可惜啊,焦家连盖半间房的钱都拿不出来,从前焦三柱是睡院子里的,顶上搭个雨棚,姑娘嫁过来,总不能跟着他睡院子吧?” 阿媛一听,惊讶不已,“这个焦三柱,还真是不老实。自己没本事,干嘛害人家姑娘?我真是看错人了。”又想到阿芹找的那个添祥,同样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想来自己太过以貌取人了,倒是颜青竹相比之下,显得越发可取。 颜青竹摇摇头,“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哪能光怪焦三柱啊?那姑娘若是个矜持守礼的好姑娘,怎么会跟人家珠胎暗结?” 阿媛分明觉得他说得有理,却不满他神气的样子,重重锤了他一下,笑骂道:“反正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好!” 颜青竹感觉受了莫大冤屈,“我哪里臭了?你怎么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 阿媛嘿嘿一笑,往他咯吱窝里挠了挠,趁他痒得松了手,便朝岸边跑去。 颜青竹缓过来,蓦地拨开身旁的一丛丛芦苇,拔腿就追去。 两人又打闹得一阵,终于发觉时间不早,便拖了船出来,急急朝枕水镇划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章都是大剧情,等着洞房的老司机要等一等,我们不能一次性吃干抹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