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没注意到,每当桑远远把一块饼往短命嘴边递,而它极有灵性地偏头来接时,幽无命身后总会探出一只小小的手来,敲敲他的肩膀,然后指向那块从桑远远手上落入短命大嘴里的饼子。 这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告小状。 “小桑果,胃口不错。”幽无命挑着唇笑,声音轻飘飘,含意不明。 桑远远讪讪地回头冲他笑:“唔……好吃。”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声线暖味:“我还饿着呢。” 桑远远心尖一悸,回身把一整张饼塞进了他的嘴里。 幽无命愉快地咬着饼,含糊不清道:“不吃这个,要吃果子。” 桑远远搂着他的脖颈笑,趁他盯着她的眼睛挪不开视线时,反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再次偷偷把一块没了馅儿的饼壳子塞给短命吃。 人偶愤怒地把小手指向短命那张嚼得‘叭叽叭叽’作响的大嘴巴,指了半天,见幽无命假装看不见,气得背转了身,倒坐在短命尾巴旁边,拔它尾巴上的毛。 短命忙着偷吃,根本顾不上丢几根毛毛这种小事。 不能吃美食且被彻底无视的偶:“……” 气到啃爪爪。 放任桑远远把短命喂成个西瓜肚之后,幽无命悠悠闲闲地开口了,“小桑果,你知道章州有两个王么?” 桑远远一怔:“章州也有摄政王?” “不是,”幽无命指着前方一整片绵延不绝的山群,道,“章州全境是山,多马匪,清剿不易,北面又毗邻冥渊,顾得一头顾不得另一头,章州王章岱继位之后,常年引兵在外,疲于奔命。” 桑远远轻轻点了点头。 来到章州地域不过一日一夜,便已遇上过三波马匪了,若是寻常百姓,在这样的地方必定是寸步难行。 马匪劫了百姓,百姓为了活命又做了匪,恶性循环,处处是盗匪,不见老实庄稼人——纳税人都落草为寇了,州国征不到粮税,只能再加重赋税,恶性循环愈演愈烈,便成了如今这个首尾难顾的局面。 难。 幽无命道:“章岱久久回不了一次章都,他的弟弟章泾便代替他处理州国事务,为了行事方便,章岱将王印交给了章泾。这般过了十余年,外界已只认章泾这个章州王了。” 桑远远道:“这两兄弟感情很好?” 一山容不得二王,都这样了,居然还没打起来。 幽无命嘲讽地笑了笑:“章岱只看得见面前方寸地,哪里有缺漏便往哪里跑,你叫他隔着千里望见章泾的野心?呵。” 桑远远奇道:“既然章泾有野心,为什么不自己称王呢?” “没必要。章泾已是实际上的章州王,把名头留在章岱傻大个那里,那个傻子便替他在外头奔命,指哪打哪,章泾只管盘在章都,好处都是他的,何乐而不为。只待章岱一死,名声和王位,还不就是章泾的囊中之物。” 桑远远笑了:“外界一定不是这么说的,对吗?” “嗯,”幽无命道,“那些蠢人,只道这二人兄友弟恭,一文一武,支撑着章州这风雨飘摇的大地。呵,小桑果,要不是怕你担忧,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向我求救的是章岱——他是真的害怕冥魔攻进来。至于章泾,已在数日之前,发了声明与幽州断交,他是想借着这一波涌潮,把章岱的老本都拼光呢。” 桑远远忍不住回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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