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抬起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南乐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人,一时眼前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得更凑近些。 少女一张粉面还印着水痕,格外认真的看着他,素来澄净的眸子含着一层朦胧的泪光,眼尾发红。 她的声音软软的,“不许走。” 沈庭玉心头一软,他的嗓音干涩,“好,我不走。” 若是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该多好呢。 她放松下来,高高兴兴的将头贴在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他的腰。 门外传来敲门声,“南乐。” 是林晏的声音。 南乐的意识清晰了一些,她面上笑意一僵,轻眨了几下眼睛。 她慢慢抬起头,少年沉默不语正看着她,他身上还穿着她的裙子,可没人比南乐更清楚这裙子下面是一具无比炙热蓬勃的男性躯体。 一见到这张脸,南乐的大腿根好像又在隐隐作痛了。 她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 门内迟迟没有传来回音,敲门的声音更重了,嘭嘭嘭,足见敲门人的心情之急切。 “沈小姐不见了。南乐,你见到他了吗?他是不是在你这里?” 沈庭玉张了张口。 南乐想也不想的捂住他的嘴,她扭过头,冲着门不耐道:“不要再敲了!吵死人了!” 林晏执着的问,“南乐,你见到沈小姐了没有?” 热气吹着掌心,好像还有什么濡湿温热的东西细细舔着她的掌心,像是小狗似的。 南乐想明白那湿热的东西是什么,她触电似的用力掐住他的脸,他换了地方从善如流开始舔她的手指。 南乐瞪着他,整张脸都红透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她被气得快要哭出来,简直想要咬人。 门外又传来林夫人的声音,“别装听不见!你到底见到?蒊沈小姐没有?” 南乐回过神来,慌乱道:“没见。我要睡觉了。你们去别处找吧。” 沈庭玉已经将她的手指含进了口中,唇瓣朱红,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夺人魂魄的春潮。 南乐被他盯得从脸到心都烧得厉害,慌得没办法。 偏偏门外不断传来林夫人气恼的声音,她连逃都不能逃,也不能在这个关口将他赶出去,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薄情寡义啊。沈玉一个小姑娘有哪里能得罪你,她丢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还要睡觉!” “都是你。作孽啊,要不是你昨天赶她走,她也不会丢!这深山老林的多危险啊!不行。你给我出来!出来好好讲清楚!我跟你没完!” 话音落,这木门几乎只是个摆设的小插销就被人硬撞开了,挂在门把手上的笑脸娃娃落了地,咕噜咕噜的滚进角落,沾上了灰尘。 桃花木簪被林晏一脚踩着,稍一用力,便断成两截。 南乐想也不想将沈庭玉的脑袋按进被子里,用厚棉被将人死死掩住。 林夫人进门才是一怔,这屋子颇大,竟比她所住的房间还要大出一倍去。 屋内陈设虽是古旧,但也可见精心。 别的不说,光是一进门,地上便铺着一张竹席,在向里走,长几,小案,桌,椅,绣墩,一应俱全。 床边设了一架四面薄绢枕屏,三面薄绢上分别画的是蝶栖花,花落流水,水入青山,一面瀑布挂青山。 林夫人几步绕过屏风,冲到床前,目标明确伸手便要去掀床帐。 后宅大院里千娇万宠养出来的跋扈大小姐,出嫁也是最显贵的门第。若不是遇上帝室倾覆,天子南逃,林夫人这一辈子都称得上无比顺遂,本可以跋扈一辈子。 在林夫人的眼里,她的孩子算是人,她的亲人算是人,她所爱之人算是人,像是南乐这等出身卑贱的女子又怎么能算是人。 因为这卑贱的贫家女而弄丢了沈玉,她便一心要给对方惩罚。 若此时是在林府,自然用不上林夫人这样不体面的争吵,只要一个眼神,她身边用惯的婆子自会冲上去将人从床上捉下来。 就算不动手,光是衣衫不整的被拖出来示众就足够让一个女人抬不起头了。 红罗锦帐后隐约可见少女窈窕的身姿,不过这道身影落在林夫人眼中也只能让她怒火更炙罢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