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只觉得食之无味,终于看见远处有个影儿,看身形像是自家爹爹,程萱忙丢了筷子快步走上去,她如今腹中孩子五个月了,肚皮鼓着,四肢却纤细,让人看了就操心,程侯爷忙迎她一把,安抚道:“慢些。” 程萱拉着自家爹爹的胳膊,焦声问到:“爹爹你知道我夫君什么时候回来吗?” 程侯爷脸上带着舒缓的笑意:“快了,沈清此次在江南的事办的极好,只是需要善后的事也多,他既然在那里,皇上的意思就是让他把那一摊拢一拢,总好过再找不知情的人啊,所以要多费些日子,你再耐心等等,啊?” 程侯爷今天晚上倒是格外温柔细致,程萱听到沈清还要再晚几天回来,虽不怎么开心,但是知道他没事就好,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忧心太过了。 程侯爷看看外面的天,道:“最近天气酷热,你和你娘去郊外别院住一段时间吧,你怀着身孕到底耐不住热。” 程萱摇摇头道:“不了,夫君不在家,我就得替他看好门户呢。” 程侯爷却格外坚持:“你照顾好自己就相当于帮沈清了,京城里这么热,你挨的也辛苦,把亲家公和沈沐也带上,亲家公年纪大了也受不得热。” 程萱想想也是,就应了,当天晚上就回去收拾东西了,两人将程萱送走后,林氏脸色就是一变,她看着程侯爷,神色凝重:“沈清怎么了?” 这世上了解程侯爷的人,林氏就要算一个,刚刚丈夫有些异常了,林氏当时就觉得不大好,估计沈清是真出事了。 程侯爷长长叹一口气,似要把心里的郁气一次吐个干净,他走近林氏悄声说道:“沈清被人刺杀,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第75章 凤翔宫小佛堂的神桌之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尊玉做的菩萨,菩萨手执莲花,面容祥和,似是将世间万物都纳入了眼中,带着无尽的悲悯与平和,而菩萨前正跪着原先的荣皇后,也就是现在的荣太后,她双手合十,诚心祈祷,眼睛虽闭着,但紧皱的眉头还是显示出了她内心的不安与担忧。 不一会儿旁边传来浅浅的脚步声,荣太后跟前最得用的徐嬷嬷过来稳稳扶起荣太后:“主子起来吧,跪久了膝盖疼呢,主子这么诚心,菩萨一定会保佑家里无事的。” 荣太后顺势起来,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从皇上派人南下开始呀,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晚上觉也睡不好,此时拜菩萨也不过是求个心安,只盼着皇上能对此事轻轻放下,宁肯破费些钱财也要一家人好好的,我那三郎还没有成亲呢。” 荣太后说到这又带着几分不满:“不就是想要回银子嘛,好好说不行嘛,何苦将江南的事闹得这么大,还专门派那个沈清去查,把江南弄得草木皆兵的,不是我说,这当官的哪有一清二白的,大哥处在那个位置上,阿谀逢迎的大有人在,真要抓小辫子肯定有的啊”,她脸上浮现出几分怨色,嘟囔道:“真不是亲生的,到底狠心呢。” “主子慎言”,徐嬷嬷扶着荣太后的手一紧,荣太后心神一震,她自知失言,赶紧描补道:“都是那个沈清做的妖,本来就是自家的事,好好说说就行了,他一个外人非要来掺合,就把一家人弄生分了不是,真是个不会办事的,但愿大哥能渡过此劫吧。” 两人从佛堂里出来,荣太后刚端起一杯茶,就看见跟前大太监葛恩急步走进来,双手奉上一封信:“江南那边送过来的。” 荣太后也顾不上喝茶了,徐嬷嬷接过来拆开以后就递给荣太后,荣太后一列列地看,越看神色越惊惶,脸色越发惨白,最终拿着信的手都抖起来,徐嬷嬷眼看不好,扶住荣太后询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他们把大哥抓起来了”,荣太后满脸慌张与无措,颤着声音道:“我大哥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受得了牢狱之苦,更何况还要一路押解到京城,这不是要人命嘛!” 徐嬷嬷是荣太后跟前的老人了,自小跟着她一直到宫里,家里人也跟着荣大人做事,彼此间很有情分,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主仆尊卑了,把信从荣太后手里拿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心里也是惊骇不已,没想到,没想到皇上这么狠,太后本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下子娘家又获了罪,以后在宫里如何抬得起头来? 荣太后已急急站起身来,叫嚷道:“走,哀家要去见皇上。” 荣太后带着一帮人急匆匆地走到御书房,未经通传就要进去,被大太监方敬急急拦下了,他矮着身子陪着笑道:“皇上正与众位大臣议事,吩咐谁都不能打扰,娘娘若是没有急事不如先回去,马上等奴才回禀了皇上,皇上亲自去看望太后可好?” 荣太后神色恍惚,知道皇上这是不想见他了,不由心里一阵阵发灰,他们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又失魂落魄地回去,荣太后呆坐在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