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艾和苗苗绕着花坛揪官司草,揪着揪着走到了小卖部旁边,一条大狼狗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龇着嘴一股子凶恶劲儿,上下两排锋利的獠牙还滴着口水,估摸着咬断他们这几个小豆丁的脑袋,只需要“嘎嘣”的一下。 大狼狗狂吠着朝三人扑来,温艾吓得大叫一声,两只手紧紧地缩在胸前。 岳骁也害怕,但听到温艾的叫声后,他的脚愣是自动向前迈了一步,把傻站着的温艾往身后一揽,笔直地站在前面为他挡住危险。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一秒钟之内,大狼狗飞扑在空中的身姿突然一滞,嗷呜一声摔在了地上。 岳骁这会儿才看见狼狗脖子上的项圈以及绷直的铁链,重重地松出口气,转身拍了拍温艾的背:“不怕,它被链子拴着。” 温艾小脸苍白,手还紧紧地拽着岳骁的衣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杀的,哪儿来的死狗!”苗苗妈跑过来把呆坐在地上的女儿抱起来,绕开大狼狗走到小卖部的正面,在柜台上用力一拍,“刘打铁!你闷声不响地搞这么凶条狗来干什么!想要吓死个人啊!” “我也是被偷怕了呀!”刘打铁从里屋走出来和她理论起来。 王奶奶慢一步赶了过来,往温艾和岳骁一人嘴里塞了一颗糖:“吃点甜的压压惊。” 小孩差点被狗咬,大人也跟着吓一大跳,这下谁都不想再在楼下待着了,王奶奶牵起两个小孩上了楼。 安父安母下班后听说了这件事,在饭桌上大力地表扬了岳骁一通,温艾还搁那儿端着架子,嘴巴抿得死紧,就是不愿意开口跟人家说声谢谢。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母讲完故事关门离开,岳骁不打算再挨一脚,自觉地掀开被子准备去书桌上睡,他撑起上半身坐起来,温艾突然举起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摁,他的脑袋就又回到了枕头上。 “你就睡这儿。”温艾翻过身背对岳骁,哼哼道,“就今晚。” 岳骁以前在福利院时,都是两三个男孩挤一张小床,前半夜头碰头,后半夜就变成了头挨脚,遇到脚丫子没洗干净的,那味儿能把人给熏醒。 现在他躺在舒适的床上,旁边睡着娇娇小小的弟弟,呼吸的空气里都带着弟弟身上的奶香。 这一晚,岳骁睡得异常香甜。 温艾虽然放出了话,但第二天到底还是没有把岳骁踹下床。 可以说,岳骁冒着被狗咬的风险,从温艾这儿换取了一张上床许可证。 安父安母打算九月份就让温艾和岳骁一起去念小学,中间这半年时间,就把他们送去少年文化宫上兴趣班,陶冶陶冶情操。 绘画课上,老师给每位同学发了一盒颜料,让他们先自由发挥一幅画。 温艾捏着自来水笔在画纸上涂涂抹抹,十个手指头都沾上不同的颜色后,终于画出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他得意洋洋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大作,扭头去看旁边的岳骁。 温艾眼皮一撑,愣住了。 岳骁的画很美。 从岛屿延伸出来的沙滩上并肩坐着两个人,他们看着前方蔚蓝的大海,海天相接的地方,金红色的太阳正冉冉升起。 温艾怔怔地看着这幅画,一瞬间,他仿佛真的坐在沙滩上,呼吸着咸湿的空气,和身边的人一起等待日出。 似乎还有音乐萦绕在耳边。 岳骁的画被老师拿走了,说是要给她带的其他班的学生观赏观赏。 温艾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老师表扬了岳骁的缘故,还是那副画的缘故。 回家后,温艾嚷嚷着不想学画画了,好一阵撒娇打滚软磨硬泡,安父安母只得又跑一趟文化宫,麻烦人家帮忙换个项目。 文化宫紧俏得很,大部分班级都满员了,负责老师协调了一下,最后把温艾插到了国标舞班。 舞蹈老师是个看人先看脸的女青年,温艾一进班,她就被那张无辜的小脸蛋征服了,课堂上面,对温艾格外地关照。 温艾在老师那里受了特殊待遇,对这门课自然而然地上了心,老师说要培养乐感,温艾回家后就抱着收音机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