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车师的王阿米尔汗和李永邦旗鼓相当,李永邦打了一头老虎,五只豹子,三条野狼,均是猛兽,阿米尔汗则射中了麋鹿,高高兴兴的率众带回营帐。 李永邦对于哨鹿这一环节始终欢喜不起来,从头至尾他都觉得杀公鹿就算了,偏偏要装着公鹿去诱骗母鹿,然后专门捕杀母鹿,长此以往,母鹿渐少,岂不是要绝种? 车师王没他那么细腻,连粗中有细都谈不上,是个绝对的武夫,他带回来的这头鹿,肚子胀鼓鼓的,李永邦顿时面露不悦,当众人以为天子是为了被人抢鹿而不高兴的时候,车师王非但没有半点自觉,反而大喇喇的命人剥去鹿皮,改天做兽衣,之后又命人切了鹿肉烹调,当匕首剖开母鹿肚子的时候,赫然发现里面竟敢还有一头小鹿,李永邦心生感触,十分不忍,车师王却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有意为之,见状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其后甚至亲自伸手从鹿腹中掏出小鹿,整个过程十分血腥,李永邦最后气的拂袖而去。夜宴时,连鹿血酒也没碰。 车师王对此轻蔑之至,专程站起来朝李永邦敬酒,道:“素闻大覃天子骁勇善战,没想到区区一头鹿,就惊吓到了天子,小王在这里为下午的鲁莽向天子赔不是。只是一国之君若是妇人之仁,岂不叫教天下人耻笑?!”说着,假意和身旁的随从翻译道,“大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那什么‘娘娘腔’,哈哈哈哈哈…….” 李永邦不冷不热道:“车师王的中原话很好。” 阿米尔汗干笑一声,道:“谢天子夸赞,小王先干为敬。” 饮毕,并未回座,似是故意借着酒劲挑衅:“兴许是大覃国泰民安的久了,便开始重文轻武,男人整天只知道吟风弄月,写锦绣文章,时间长了,后世子孙只怕都不知道怎么骑马,如何射箭,如此可致江山不稳,须知军权就是一切,掌了军权便有君权。小王愚见,还望天子勿怪。” 李永邦淡淡道:“习武是为保家卫国,并非为征战杀伐,若以后者为目的,大覃周边一早就全灭的差不多精光了,诸位又怎能与朕坐在这里饮酒畅谈?” 大夏一向与大覃交好,使臣忙站起来附和,仙罗紧随其后。 这三个是大国,与之相较,西夜、柔兰等不过是大覃的附庸,一国之幅员仅仅相当于大覃的一座城池,因此长期以来全靠大覃的庇佑,以及获得一些贸易机会。所以这种场合,真谈不上有什么发言权。但西夜和柔兰知趣,车师却因为数度击败高绥,开始有些自鸣得意,不知天高地厚。 遇着从前,大概一言不合,便刀剑无眼。 而今身为人皇,李永邦沉稳很多,知道以武服众,只可得一时,以德服众,方可平天下。更何况几国的代表皆在场,大覃若是凭借自身的优越性,便表现的太过蛮横,难免让人心生不安,届时接壤的小国联合起来,群起而攻之,也不是没有颠覆的可能。因此他的发言必须把握好平庸和无能的度量。即便心中觉得被冒犯,面上依旧从容:“大覃子民有人信佛,有人信道,佛教悲天悯人,讲究因果轮回;道教修心求生,劝人弃恶扬善。两者从根本上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要人从善的,所以与人为善不是因为怕事,甘当缩头乌龟,而是做人留一线余地。若行事处处赶尽杀绝,屠戮殆尽,只怕不用等到因果报应的那天,就已经先自行毁灭了。” “天子这话未免危言耸听了吧?”阿米尔汗不屑道,“而且小王今日也领教了天子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