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臣知道,是臣从京郊的古玩店里淘来的,臣瞧着巧夺天工,便花了大价钱买下来送进宫给太后解闷子,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让刑部的人去查。” 李永邦冷笑一声,古玩店?哪儿来的古玩店? 他既然张口就来,可见古玩店不是卖家已经易主,就是他一早买通好了别人。到时候店家推脱说个不知道,从哪个路过的商队手里购来的,查起来犹如大海捞针,他难道还派人追到天涯海角去? 说滑头,陆耀是真滑头,李永邦明知道他手脚不干净,偏没有真凭实据,不能把他给怎么样了。 李永邦心里有气,但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顺了顺气,坐定道:“好。这件事就当你说的通,那那么多真金白银去了哪里?” 陆耀厚着脸皮在地上爬了两下,直到了李永邦龙座之前才抬起头来苦笑道:“陛下您也知道……唉,有些事……您这不是叫臣难做嘛!”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李永邦好奇道,“放眼满朝文武,有谁是值得舅舅如此忌惮的?” “不是,不是。”陆耀结巴道,“是……陛下您也晓得,太后在宫里孤身一人,正所谓独木难支,当父亲的不能时时进宫,便希望有人能在后宫多多帮衬着她。刚好那人愿意收现银,这样不显山露水,不留痕迹,是再好不过的。臣为人糊涂,但绝不是贼,原本想着等臣手上宽裕了,便把银子还回去。谁想到陛下会盘库呢!” 言下之意是他们父女被人勒索了,勒索他们的人还在宫里。 李永邦眯起眼来蹙着眉道:“谁?” “这……”陆耀重重叹了一口,“事到如今,臣也只有和盘托出了,否则微臣真是含冤莫白。” 李永邦狐疑的看着他,不知他话里的真假,要说到有人在后宫总帮着陆燕,那提议她敕封太后的是仪妃,提议帮太后贺寿的又是皇后。 陆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永邦的神色道:“臣当真不敢说。” “你直说无妨。”李永邦道。 陆耀深吸一口气道:“那臣……是永乐宫那位。” 李永邦抬了抬眉:“皇后?” 复又询问了一遍:“舅舅你是说皇后向你索贿?” 陆耀头压的低低的,支吾的‘唔’了一声。 李永邦的食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几下,说好:“舅舅你给了朕那么一个线头,朕自会循着线索搞清楚的。” “但即日起,舅舅还是先回府里呆着吧,没有查明真相之前,内侍局就不劳舅舅你操心了,横竖之前本来就是张德全在管的,之后一段时间也还是由他暂理吧。” 陆耀感激的猛磕一个头道:“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而后,弓着腰战战兢兢的退出了未央宫。 李永邦背着手在殿内踱来踱去,不多时,停下来问福禄道:“这事你怎么看?” 福禄抱着拂尘为难道:“陛下,奴才只是一枚宦官,国事上一窍不通,岂能乱出主意?” 李永邦点点头道‘也是’,旋即宣摆驾永乐宫,同时让张德全带着人从内侍局出发到永乐宫与他汇合后一同进去。 宝琛去传旨意了,福禄斟酌道:“陛下这是要搜宫?”纠结着一张脸道,“毕竟是皇后主子,陛下您弄出那样大的动静,只怕娘娘面上不好看,生气了可怎么办?” 李永邦坦然一笑道:“不会的,皇后不是一般人,这事儿要碰着谦妃、仪妃,大抵还要闹一场,哭一哭,问朕为什么不相信他!但是皇后——”李永邦自信道:“她才不会为了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朕起干戈,留着把柄给人说她不懂事。或者咱们再退一万步,就算皇后真生气了,你也晓得皇后的性子,明面上一定是贤德大度,暗地里嚒……”他想到她使性子的样子嘴角不由微微向上一勾,“甩脸子给朕看倒是有可能的。”说着,幽幽一叹,“朕可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古以来帝后鹣鲽情深的少,因为这样的交锋太多,久而久之,嫌隙纵深,感情很难融洽的起来。” 福禄也感慨的点头,跟着随李永邦到永乐宫去。 上官露昨夜睡得晚,但睡得不错,起来后与明宣比赛谁吃的多,之后在园子里玩了一会儿,李永邦就到了,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上官露眨眨眼:“怎么了?” 李永邦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由得他们去,他们做他们的事,你与朕一起,静观其变就好。” 上官露颔首,张德全向她深深一揖道:“皇后娘娘,奴才多有得罪了。”言毕,张罗人里里外外的开始查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