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到他房间里,她看到他正一个人蜷在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床头柜上搁着一版胶囊,还有一只温度计。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他整个人的眉头全是皱起来的,以往健康的皮肤呈现淡白色,嘴唇也有点泛白。 “……顾予临?” 他动了动。 江筱然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烫的,还有点厉害。手在他鼻翼两侧刮了一下,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心痛得要死,俯下身跟他商量:“咱们去医院吧,好不好?你烧的好严重。” 他眼睑动了动,身子往她这边又靠了靠:“不想去。” 不过……现在外头风好大,要是出门,还有可能被吹得更严重。 “那我只能叫家庭医生了,”她斩钉截铁道,“必须得叫医生来。” 他蹭了蹭她的手臂:“随便吧。” 江筱然下楼去买退烧药,上来烧了水喂他喝,又给他量了体温,把数据汇报给医生。 医生半个小时之后赶来了。 给他挂了水,开好药,这么一折腾,一下午已经快过完了。 她给他煮了粥,说什么都逼着他喝一点,喝完之后针正好打完,她催他去洗个澡,然后再睡。 他抱着换洗衣物,问她:“那你呢?” “我不走,今晚陪着你。”刚刚已经跟家里说好了,就说今晚在赵嘉映家睡。 他本来正往洗手间走,可能是因为发烧,动作有点迟缓,听了她这话,“咚”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他在里面吃痛地吸气,抱怨道:“留下也不选个我身体好的日子。” 刚刚烧到三十九度的不是你吗大侠?现在还有心情讲段子?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把温度计放到一边,准备睡前再给他量一次体温。正在清理医生留下来的药,突然看到有一个被扣下来的相框。 木质的相框,内容却被人扣在了桌上,只剩后头的一个支架,孤零零地吊在那儿。 江筱然拨了拨那个支架,拼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却终究没有克制住,拎着相框的一角,把整个相框给翻了起来…… 既然是放在这里的,可以给人看吧? 果不其然,相框里头裱的是一张合照。 幼年顾予临跟……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儿,看起来差不多大。女孩子和他靠得很近,笑得甜极了,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又明又亮。 照片里的顾予临抿着嘴角腼腆地笑,模样比现在青葱了不少,还没有完全褪掉婴儿肥。 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江筱然心中一震,而后匆匆将相框再次扣了回去。 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来了。 顾予临很快穿好衣服,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发梢的水还没完全擦干,汇成小小的一股,断断续续地往下淌。 他从柜子里扯出吹风机,坐在床头,朝她招招手:“来帮我吹头发。” 她坐到他身边,打开吹风机开关,喧嚣的呜呜声里,开始若有所思。 手指一遍遍从他的发根划到发尾,湿润的发丝也慢慢被吹干,她看着他闭眼休息的睡颜,心中一时酸酸涩涩。 ……好想问,可该怎么问? 头发吹干了。 她轻轻叫他:“吹好了,快睡吧。” 他直接钻进被子里,被子盖到肩膀上,又拍了拍一边的床:“你也来?” “我先去洗。” 洗过之后,钻进被子里。 被子已经被顾予临捂热了,他手伸过来,搭在她腰上。 “等等,先量一下体温。” 确定他已经退烧了,江筱然这才关了台灯。 他呼吸声很浅,应当是真的不舒服,维持一个姿势好半天都没动。江筱然以为他睡着了,忽然听到他说:“怎么想到过来的?” “李嘉垣跟我打电话……说你电话打不通,怕你发烧了。” 他笑:“他倒会讨巧,自己怎么不来?” “他在外头忙吧,”江筱然凑近了一些,“他毕竟没有我会照顾人嘛。” 他闷闷地笑。 她又问:“之前你也烧过,是他来的?” “嗯。” “他怎么照顾你啊?” “你绝对想不到,”他叹气,“我烧糊涂了,他也不懂,从底下买了药过来,隔一段时间就摸我的额头,把我吵醒了好几次。然后下去给我买吃的,买了一份糯米什么的……” 她被逗得直笑:“我就说吧,男孩子哪有女孩子懂。” “特别好。” “啊?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