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处宅邸是有庭院的,或许他也觉得把你拘在小小的房间里实在太过分,没有刻意阻拦你闲逛,你是自己不愿意出屋。 白日他不常来,你平常往往自己坐在屋中出神,今日却不知为何燃起兴致,走到庭院,躺在草丛中仰望天空。 是很浅淡的蓝色,云层绵软覆盖,大片的绒白与蓝混在一起,显出一种雾蒙蒙的轻浅色泽。 青草散发着清新的气息,闭目时眼前是混着绿的蓝白,风拂过时草尖轻轻搔过鳞片,沾上露珠的湿痕。 思绪不觉间放空。 好累。 想消失掉。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好像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想和这片土地…不,这片土地中的生机融化在一起。 因为,有非常熟悉的味道。 令人…安心的味道。 如果睡下去,会就此消失掉吗。 各处疼痛比起刚苏醒时恢复了太多,连胸口那里穿透的伤痕都愈合了不少,偶尔被那男人按着肩压倒时,虽能感受到胸腔震动的剧烈痛感,却并不像从前那样疼得快要昏迷——只是,并非身体层面的某种痛苦,却因此更汹涌了。 记忆隐隐约约,你记不清自己的身份,连名字都是人类震怒着吼你时被告知的——他生气的样子还挺有趣,总满含杀意、发怒却不忍下手,像只脾气不好的小动物——回溯到最前,也只能记起于阵法中看见的,身姿朦胧、白发红瞳的阴阳师。 「你想死?」视野被血色模糊,你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头顶在流血,角似乎也是那时被催生的。 他好像在笑,像某种轻视,「这可是最简单的事……」 人类迈出一大步走到阵法中,身后似乎有没发育完全的声音叫他「主人」,你记不太清了——随后,被他捏着角的根部,生生攥着抬起了头。 阵法一面贪婪汲取着妖力、一面释放出磅礴的生命力滋养即将死去的身体,巨大的反差使得肉身变得无比脆弱。 心口剧痛、呼吸困难。 「既然心愿与命令相悖,」俊美的人类阴阳师攥着你的角,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又略显残酷的弧度,「——那就全部忘掉吧。」 「让我看看…你会走到哪一步。」 视野模糊,记忆截止于异种族男性轻慢的声音。 回想起来,是让人非常不快的记忆。 你非常不喜欢那个人。 虽说似乎是他救了你,但他给人的感觉实在太不舒服了,跟那人共处的每分每秒,你都在忍耐挑衅和撕碎他的欲望。 然而忍耐的理由也记不清了。 双臂伸展,红发散落,你望着雾蒙蒙的天空,缓缓闭上眼。 睡一觉吧。 最好不要醒来。 * 醒过来时,脑袋疼得厉害,像一阵阵的被撞击地面,精神简直在震荡。 你痛苦的试图捂住脑袋,却竟然摸不到——顿时震惊得睡意全无,猛地睁开了眼——而睁眼的那一瞬间,脑袋便被一下子磕在了地上。 ……什么啊。 所以你的脑袋真的在被一下一下撞着地面吗!怪不得疼得厉害啊可恶!! 哪怕你再了无生趣,这时候也不可能不生气吧。你捂着脑袋眩晕又阴沉的重新睁开眼睛,抬眼便看见刺目的日光。 金黄色的日光中,白衣兽耳的少年俯身遮住灿金,鼻尖微动、嗅你身上的味道。 逆光的面容看不清晰。 你眯着眼睛,看见他头顶侧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