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是她发誓要保护的人阿。 她小心接起那株在风雨中折断的青莲,亲眼看着他重现生气,濯涟秀放;她一路刻苦修练,以为自己能保护他再不受任何风雨伤害,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唐萤越走越快,她不敢回头。 他是她的软肋,她太习惯去迁就他,保护他了。 后面的脚步声形影不离,唐萤很清楚,她不能看,不能回头,只要看上一眼,她就会立刻心软,又会想象以往那样去牵起少年孤伶伶的手。 少女柔软的胸口哀鸣着原谅,但一身傲骨发出不愿弯曲的嘶吼 不能心软,接受一个谎言,之后便有无数个。 唐萤告诉自己,她必须坚定立场,但后头轻踏的靴声又准确地踩在她的心上,天知道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回头,想去看对方有没有跟好,有没有乱摸别人的灵兽来偷吃。 但想想又骂自己蠢,他不是她的活尸,他是青莲少君,也是魔王犼,他们之间的距离,让他必须要扮傻才能留在自己身边。 唐萤备受折磨之时,傅莲又何尝不是呢。 前面的身影是那么娇小,却又是如此高不可攀,他想着,如果自己现在上去轻唤她,是不是会立刻冻死在对方冰冷愤恨的眼神之中。 所以他不敢,少年就这么被剥夺昔日所有的温暖,乖乖在一旁安静地守护着,等候着少女无声的判决,等待着冬天过去,冰雪消融,哪怕他已经快饿死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之中。 一双纯黑的眸中有野火烧灼出枯黄的边缘,骇人的干渴再逐渐扩大,压倒他本来清晰的理智。有旁人看到,发现这少年公子生得真好,特别是眼睛说不出的灿艳迫人,好似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石,美得不像人类的眼瞳,倒像是天地宠爱的妖修。 腕上微紧,清脆的滚珠声落入耳里,凉得心口一颤,傅莲很快回神,他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放弃,任由那串佛珠勒紧纤腕,束缚魔王所有的力量。 【灵肉重合,难免有所缺缝,肉身有欲无情,灵魂有情无欲,面对她时务必想清楚,在你脑中是哪一个的声音?】 无论是那一个声音都一样,不能,绝不能,伤害她。 唐萤茫然地走了几步,却越走越空,好似走在云海之上,她有一股捉不住的慌乱,突然,她发现了,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消失了。 少女猛地回头,陌生的脸孔令她呼吸一滞,她慌忙在汹涌的人海中四处寻找,当看到那高挑熟悉的身影,她脑袋一片空白,立刻排开身旁的人朝那处走去,彷佛即将溺毙之人看到了唯一的彼岸。 当对方反过来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暗处一拉,唐萤心底暗道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是一个傻子,明知道有诈,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入陷阱。 傅莲已经听不到佛珠的声音,眼边只有少女慌乱的喘声,他吓到了她,却也让她注意到他了,少年青涩的懊悔中参了一丝魔性的窃喜。 只需看一眼,就会心软。 唐萤已经来不及避开了,她落入了一片烫人的灼金。傅莲半垂着纤长的睫羽,秀缝泄出灼热的熔金,轻而易举就烧穿了少女眸底的冰冷。 她下意识要往一旁闪躲,一只修长的手臂却在眼前横出,阻去了少女唯一的去路。 壁咚。 唐萤的脑中自动帮少年的行为配了音,无比贴合,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奇妙。 二人双目对视,再无阻隔,狭小的空间泄漏出烫人的呼吸声,傅莲眸底一片浮光跃金,他郁美而娴静地凝视着唐萤,双眸满满都是她,似要将对方囚困在他的眼底。 少年知道这样不对,但魔王却心满意足,两臂一伸,怀抱化作牢笼。 她哪里也去不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血液就烫得似熔岩,那双眼睛也越发耀艳,到此,已经刺目到看不到丝毫人类的影子,沸腾的熔金流入烧红的流铁,那近乎是吞噬了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