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之前那般无助害怕。 她很快找到了那口老井。 村口依然欲盖弥彰着挥之不去的浓雾,唐萤先前便是一直在此处打转,她知道现在就算出村口,结果还是一样鬼打墙,不如好好把眼下的状况弄个水落石出。 那株老藤树正佝偻着腰,像条皱皮蛇似地盘旋在井口上,树梢垂落的须根长得堪比女人垂下的毛发,浓密的湿冷中透着阴森森的气息。哪怕是在大白天,寻常人也根本不会想靠近,更不会发现树下藏着一口井。 多亏那时唐萤有好好做探勘的工作,才让她找出了这口井。 白天就够毛骨悚然了,眼下的气氛让这棵藤树更添邪性,只见扭曲的树干露出狰狞的经脉,密密麻麻的须根蜷曲着幽冷的水露。异色的月华落入手掌大小的树叶,每一只小手都染了血,学着无知小童般,迎风向人炫耀着小动物的血肉。 唐萤强忍着不适的寒气,穿过层层树叶屏障,很快就摸到了井口。 她先试探性地丢了一颗石头下去,听到落地回音后,才稍稍放心,里面果然没有水。 摸着深入井底的树藤,唐萤咬住口枷,手持铜匕首,踩着井口的石壁,小心攀下去。 这座老井又深又窄,唐萤感觉自己在通过一条蛇的胃。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被放大数倍,面颊蹭了不少青苔,脚尖卻始终踩不到地,不禁开始担心绳索的长度。 啪。 好在,赶在最后一节树藤脱手前,唐萤踩到了地面,她小小松了一口气。 井果然已经干枯。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抬头那块方形天穹。地方不大,脚下泥土松软,显然平日有不少人来过的样子,她索性把井地通通挖掘了一遍。 只是在翻了三遍新土,摸着一地的甲虫和蜗牛壳,唐萤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不成是新井?但她不想出去再绕一圈阿。 狭小的空间总是给人奇异的安全感,唐萤不太想承认自己可能判断失误。她看着满手的脏污,有些泄气地往后一靠。 “恩?” 唐萤感觉不对劲,她迅速往后一转,两手摸着方才自己背靠着井壁。 有风。 唐萤心一跳,她摸清位置,立刻运转灵力,手捏法诀,迅速往那个方向发动。 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只见一团孱弱的小火球飘浮在空中。 唐萤拒绝承认自己刚才念的是暴火诀。 她的灵根孱弱斑杂,平日也就下山替人驱邪、祈福、找失物等,施展的术法基本没什么深度和攻击性可言。 她的资质哪怕日夜修炼,能炼化的灵力有限,使出的法诀,仅仅基本的五行诀都比同辈弱化不少,什么爆火咒、水龙术、狂风诀等大招怕是这辈子都与她无缘。 尽管已经有这个认知了,但当现实赤/裸/裸展现在眼前,唐萤还是感觉到被狠狠当头打了一巴掌,够打击人了。 母不嫌子丑,少女一脸凝重地看着那团小火球。 好吧,她的确是个废材。 小东西光是凝聚基本的火形就够困难了,一亮一弱地,可怜兮兮的,似是费尽全力。 她的灵力太弱,所以即使集中全力,堪堪维持一团火形就很勉强了。 唐萤盯着火团,看它好几次险些崩塌,吐出了好几颗亮晶晶的星苗,微微照亮了一脚的井壁。 既然无法全力集中,那就干脆分散吧。 唐萤心念一动,提了一口灵力,朝那团可怜兮兮的小火光吹去。 那团小火本就凝聚不易,被她这一吹,立刻散了架,失去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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