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心动魄,我这条老命,差点也丢在那里。” 程王爷淡淡道:“昨日幸亏白家军赶到。江世子好身手,英勇无畏,立下大功,陛下极为高兴,听说最后还亲自留下他。想必给不少赏赐吧?” 还没等江王爷他拐弯抹角将话绕到这上面,程王爷已经铺垫完毕。只不过,他还没做好准备啊! 在心里痛骂自家小兔崽子千百回后,江王爷露齿一笑,腼腆地道:“阿然,不过是做他应当做的事情,这才不枉费陛下疼惜。” 顿了顿,他接着说,不过一时半会还是没能吐露实情:“陛下问阿然要什么赏赐,他也没要些身外之物。” 程王爷心里头莫名其妙。 合着死对头今天冲他笑眯眯,就是来炫耀自己儿子的? 不过,冲着江然那份英勇无畏,他也懒得同他计较。于是,便开口道:“江世子年纪轻轻便知道淡泊名利,前途无量。” “但,他请陛下赐别的了。” “哦?” 江王爷心一横:“阿然,想求娶阿棠。” 寒风呼啸而过,廊上悬挂的灯笼左摇右晃。远处百官入宫,朝服在风中猎猎,风声响在耳畔处,呜呜地不大好听。 程王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江然,请陛下赐婚……他和阿棠。” “……” - 睡眼惺忪,由丹华服侍着洗漱更衣的时候,程瑶棠发觉天儿变得更凉了,也不用多提醒,就知道该多穿一件,甚至还想抱个小手炉。 虽说这样的天还不至于,不过,在前往程王妃院子请安时,还是满足暖手,被塞上一个小手炉。她姿态懒洋洋的,却不显无礼邋遢,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并非常人所能学来。 “长姐。” 程瑶沁走过来,心有余悸地道,“听说鄂王一事牵扯颇多……就连长公主也被牵扯进去。就是不知道长公主到底有没有同鄂王行谋逆之事。” 小姑娘家,哪里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现下这么说,第一是有些害怕,第二则是难免幸灾乐祸。长安世家里,大多都是踩高捧低的,程瑶沁同那些人在一起久了,多少也有那些性子。 加上长公主做人惯会颐指气使的,本就不讨喜,这一出事,赶着扔石头的不在少数。 唔,还有个孟若宛呢。 母女俩也是差不多的没人缘。 “妹妹知道的事情,倒是挺多。”程瑶棠笑眯眯,没说什么,只是道,“这才刚发生不过一晚上。” 对方意有所指,程瑶沁自然不服,刚想说话,却被后头赶过来的程博东拦下。 “二姐,现下陛下还没发话,容不得大肆妄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瑶沁变得有些怕这个弟弟。此时听到他这么说,程瑶沁立即住口,神色更是有些紧张。 程瑶棠淡淡睨他们姐弟一眼,率先踏进程王妃的院子内。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大家显然都没睡好。程王妃也没想多留,不过,早就看穿程瑶沁背后某些小心思的她,还是难免要多提醒几句。 “你们小姑娘,都不知道里面的厉害,现下你们听到的,都是‘只能说的’,而背后,比你们想象中的,要更加血淋淋。” 程瑶沁咬了咬嘴唇,乖乖道:“是。” 请安后,程王妃又留他们吃过早膳。正要散去时,只见程王爷脚步生风地走过来,但心情似乎并不好,跟着数十年的随从都小心翼翼。 看到程王爷面色沉沉,程瑶沁刚露出的笑容立时收起来,原本还想说的话跟着咽进肚子里,有些怯怯的垂下头,同淡然如水的程博东一块离开。 程王妃连忙起身扶他坐下,又亲自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搁在他手边。 “发生什么事了?” 程瑶棠亦是焦急不已,只以为是鄂王的事情,让父亲忧心。 抬眼看去,却见程王爷望着自己,眼里带着复杂意味。 她眼皮一跳,素来敏锐的性子,很快察觉到这件事,该不是和自己有关吧? 程王妃方才挥退下人,却见程王爷疲倦摆手,已经叹了口气,揉着眉心说道:“江然请陛下赐婚。” 猝不及防的变成这个话题,程瑶棠面露错愕,怀疑自己听岔了:“什么?” 程王爷:“江然已经向陛下请旨,求娶你。” 程瑶棠呆了。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下朝后,这道消息,便如狂风暴雨般席卷整个长安城,整个长安议论纷纷,甚至盖过鄂王谋逆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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