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他问她:“要不要轻点?” 舒清因摇摇头,语气含糊,“不用,就这个力道挺好的。” 她说完这句,忽然听见来自头顶,男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舒清因抬头想叫他别笑,却发现他现在没戴眼镜,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他月色般澄静柔和的双眼,就像是浸着一汪清水般那样望着她。 水泛起涟漪,是他在冲她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她傻,还是笑他们像两个孩子似的躲在这桌下。 不是嘲笑,而是温柔而宠溺的笑,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殆的包容着她的一切。 舒清因动了动唇,想要挪开眼睛,却又怎么也挪不开,明明知道这样看着他,脸上的温度会越来越高,到时候再想藏住什么就难了,但心里又不舍得。 “别盯着我看了,”沈司岸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嗓音微哑,“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是会出事的,知道吗?” 她眨眨眼,眼睫刮擦着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男人长叹一声,还是决定放下风度,占点便宜。 书桌下,有微弱的光透进来,沈司岸凑过来,手依旧遮着她的眼睛,唇角轻轻在自己的手背上烙下一个吻。 就好像吻到了她勾魂摄魄的眼睛。 勾他的魂,摄他的魄。 第40章 计谋 叛逆这种情绪一旦上来,就很难再压抑下去。 这是舒清因头一回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从舒宅逃了出去。 和沈司岸一起。 他像是轻车熟路,丝毫没点心理负担,来的时候是舒清因负责开车,回的时候就换成了他。 “你小时候是不是很皮?” 沈司岸一边开着车观察路况,一边笑着回答她:“是啊,逃学打架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那你爸妈会罚你吗?” “罚啊,怎么不罚,有时候我把他们气狠了还会男女双打教训我。” 舒清因笑出了声,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管她的这些问题会不会让沈姓司机分心,问东问西的,什么琐事都问,乐此不疲。 沈司岸也没有不耐烦,她问什么他答什么,知无不言。 等红灯的间隙,沈司岸终于抽空侧头看她,“小姑姑,一直都是你在问我,现在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了?” 舒清因点头,“你想问我什么?” “你爸爸的事,”他语气很轻,“跟我说说吧。” 舒清因有些犹豫,“你也对我爸爸的事儿有兴趣?” 毕竟除了她和妈妈,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想起他爸爸了,只是偶尔提起,也当成是某种话题,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哦,就是那个已经去世了的舒博阳啊。 而不是在想念他。 “我想知道他对你有多好,”沈司岸嗓音低隽,“学习一下。” 舒清因忽然愣住了。 好半晌,她才喃喃问他:“为什么要学习。” “刚刚撞桌子真撞傻了?”他笑出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似乎在引她开窍:“我想对你好啊。不输你爸爸的那种。” 她又想问那为什么想对她好。 话到嘴边也没问出口。 曾经宋俊珩也对她挺好的,可后来又对她不好了,爸爸也说过会一辈子对她好,后来爸爸的一辈子就这么匆匆结束了,沈司岸说的对她好,期限又会是多久。 只要她不奢求这种期限,那么他的好对她而言就是种恩赐,而不是期盼。 这样等他也离开了,她才能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 刚刚书桌下,四目相对,她心跳得厉害,恨不得就那样一直躲在里头。 伯伯他们找不到她,妈妈不会劝她复婚,不用考虑工作和未来,像是回到了孩童时代,每天的烦恼就只有今天吃什么,以及明天要不要去哪里玩。 长大了才发现这种烦恼其实是种幸福,在大人们明白了这个道理后,这种烦恼已永远不可能失而复得。 按照舒清因的脾气,她这时候应该是很任性的威胁他,你说要对我好,那就得一直对我好。 但她不敢。 赌不起,还不如不要赌。 “对了,刚刚我听大伯说,你跟他们好像说了什么,”她笑笑,佯装轻巧的将话题转移,“你说了什么?” 沈司岸垂下眼,故作神秘的眯起眼,“秘密。” *** 回到酒店后,沈司岸才终于想起来要跟她商讨关于年中酒会的事情,舒清因点点头以示了解,“等年后上班了我就开始安排。” 说完这个,似乎也没什么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