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婠想到前世,再听到元氏这般言语,当下便心酸起来,“女儿明白,那……那我们先等父亲的案子真相大白,等父亲出来,眼下没什么事比父亲的安危更重要了。” 元氏拍拍裴婠手背,不再多说了。 马车徐徐而动,外面裴琰和萧惕的低语声也时不时传入马车之中,裴婠想到贺万玄的话,再想到元氏之言,心中自然并非毫无波澜,可成婚也好,结亲也罢,都要排在父亲裴敬原之后,而裴敬原所说的,最为关键的李沐,真的会供出幕后之人吗? 裴婠忧心忡忡,等马车停稳,才发现已经回到侯府跟前了,可她还没下马车,便听到外面裴琰轻呼了一声“文若”。 裴婠心一沉,掀开车帘出来,一眼就看到宋嘉彦站在门口。 宋嘉彦是来府上拜访的,却来的不巧,可他今日似乎十分空闲,竟然就在府上等着她们回来,可他万万没想到,等着等着,还等来了一个萧惕。 裴婠一家人去探望裴敬原乃是情理之中,可萧惕怎么跟着?! 宋嘉彦心底嫉恨,面上却一派温文,“昨日是因公差过来,今日沐休,我是来和婶婶请罪的,二来,也想和婶婶说说侯爷的事。” 元氏哪里需要宋嘉彦请罪,一听宋嘉彦要说裴敬原的事,立刻道:“既是公差,又何来请罪一说,且昨日多亏了你,若是别人来,只怕闹得更不好看,快,进去说话——” 宋嘉彦跟着元氏入府门,裴琰也想知道刑部查出了什么来,当下也跟了进去。 裴婠脚步灌了铅似得沉重,总觉得宋嘉彦克制有礼的外表下藏着趾高气扬的心,她磨磨蹭蹭走的极慢,一回头,萧惕也小步小步跟在她身后。 裴婠忙道,“我的这位表兄中了进士,然后被保举入了刑部,昨日便是他带着刑部衙差来搜查父亲的书房,今日是来请罪的……” 这么说着,裴婠没忍住的露出了不以为意的表情。 萧惕看着她如此却忽然笑了,“他可能知道刑部查案的进展,你不去听听吗?” 裴婠根本不想去听,她可以肯定,宋嘉彦看似是来透露消息的,却一定没有任何重点,“他官位不高,又能知道什么呢?就算知道,也不会真的告诉我们。” 前世侯府出事,宋嘉彦乃是始作俑者之一,如今这事端就算不是因宋嘉彦而起,可他也一定是不希望侯府好的那个,如今主动上门之种种,不过是在像大家昭示他不是从前那个宋嘉彦了,元氏和裴琰心系裴敬原的案子,自然上了勾。 萧惕看她如此,忽而道:“你既不愿听她说话,便和我走吧。” 裴婠一愣,“啊?” 萧惕唇角浮起几丝笑意,“有些话,也不方便当着夫人和毓之说。” 被萧惕脉脉望着,裴婠不自觉便觉心跳加快了一分,想到宋嘉彦如今登堂入室,再想到那李沐背后之人,裴婠立刻便做了决定,“好,我和三叔走。” 二人此时不过刚绕过影壁上了回廊,裴婠这般一决断,转身又出了府门,待上了马车,萧惕便对驾车的石竹道:“跟我来。” 萧惕没有报什么酒肆茶楼的名字,只说跟着他走,裴婠不知萧惕要带她去何处,看方向,也不是要去国公府的,当心有些好奇。 萧惕御马在前,从御街上了一旁的小道,一番穿街绕巷,却是往城南而去,大抵走了两盏茶的时间,萧惕停在了一处丝毫不起眼的民宅之外。 裴婠掀帘下了马车,“这是何处?” 萧惕笑了下,“我的宅子。” 宅子里的人仿佛知道萧惕今日要来,门只是虚掩着,萧惕推门而入,裴婠便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这是一处两进的院子,白墙灰瓦,简单雅致,墙角几丛芭蕉黛色如洗,一旁则是两株红碧桃树,如今已是三月下旬,气候转暖,桃枝抽了嫩芽,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