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放慢步子,走到他的床边,关上了那盏明晃晃亮着光的台灯,然后安安静静地垂眼看着他的睡颜。 傅知焕双目紧闭,眉头还微皱着,即使没有睁眼,却也依旧能无比清晰地看出他从眉心中透出的一点疲倦。 温阮叹了口气。 算了,就心软这么最后一次,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她弯下腰,轻声说:“好吧,看在你这几天表现异常优秀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同意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吧。” 说到这,又自说自话地正义言辞补充了句:“不过是最后一次机会哦!”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温阮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傻乎乎的。她直起身,鼓了鼓腮帮子,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傅知焕现在睡着了,又听不见! 这么想着,她总算是宽慰了些,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转身准备离开。 “啪——” 而就在这时,床上原本应该熟睡的人,突然掀起了眼帘,抬手握住温阮的手腕。 温阮怔住,下意识地转过头,恰好对上傅知焕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瞳中,无比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仿佛在这一瞬间,除了彼此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暗淡了。 或许是因为温阮还没反应过来,所以一时之间,两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 大约五秒钟的沉默过去后,傅知焕打破了安静。 他牵起唇角,虽然看上去病恹恹的,但笑时却好似带着股痞气,偏生一双桃花眼里没带半点调侃,只写满了认真。 他说:“谢谢,我收到了。” 温阮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傅知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恼羞成怒,一下子抽出自己的胳膊,咬着下唇,脸唰的一下子涨红。然后气急败坏地伸手抽出一旁的枕头,不由分说地朝着傅知焕身上丢了过去:“你又装睡!又装睡!” 傅知焕接下枕头,弯眉轻笑着,胸口稍稍起伏:“没,是我睡得很浅。” 温阮:“可是我说话也很小声啊!” 傅知焕摸了摸鼻子,看她一眼,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说话的确很小声,但是你身上孜然辣椒粉的味道很提神。” “……” 这人会不会说话? 温阮差点没气得把傅知焕从床上揪起来玩相扑,她咬牙切齿:“我宣布,你已经浪费掉最后一次机会了!” 果然,这个狗男人不值得自己心软。 他才不会带给自己爱和温暖。 只能提前将自己带进更年期! * 温阮从傅知焕家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 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自己稍微晚一点回家,温丰臣和谢艾两位老人家就会没了命似的盘问自己一天的经历,顺带还打开微信步数来推理自己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但今晚,两人就像被魂穿了一样,不仅不追问,反倒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么急着回家干什么?” “真不再出去玩一会儿?” 温阮看了眼将要逼近十二点的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们今天是怎么一个脑回路? 但是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在温阮洗完澡,穿着睡衣下来准备悄悄咪咪偷点吃的上去看剧的时候,听见自己那宝贝父亲正站在客厅打电话。 “哎,对对对,阮阮回来了。” “我以为今天她会在你们家那过夜的,哎,你说明衡那孩子怎么就跑回去了呢?白费你们特地跑出来给这俩孩子腾地方了。” “孩子他妈刚才都去挑新的订婚戒指了,你看这事闹得,就差那么一点点。” “……” 温阮回忆起今天傅家那完全不正常的空宅。加上拿药的时候那个十分显眼的“放药处”,突然觉得一切怪异的事情有了答案。 妈的。 显而易见,自己又被算计了。 她冷笑一声,从冰箱里拿出罐忘崽牛奶,抱着胳膊走到了温丰臣先生后面。 谢艾坐在沙发上,一抬头,率先看见了温阮。 她连忙咳嗽了声,和正在打电话的温丰臣挤眉弄眼,拼命暗示。 但背对着温阮的温父浑然不觉,甚至还在和电话那头的傅长明激烈商讨着怎么第二次撮合这对小情侣。 “还有什么办法吗?不然你让你家阿律多病几天?” “…这样的确不太仁道,或者明天宴会上,你家阿律和我们家阮阮穿情侣装怎么样?都说穿相同款式衣服的人,会更加注意对方!” “哦,礼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