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的眼睛却是紧紧停在另一幅画卷之上,神色未变,心思却是斗转千回。 “文五小姐的画技的确是名不虚传,尽得青娥夫人真传,不过……”穆王往桌子那边走了几步,眼神却是始终盯着另一幅画卷,周围的人都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若是以本王私人而言,倒是更喜欢另外一幅。”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另一幅画卷之上,相较于文卉莲画作的浓墨重彩,这副画卷就极为简单了,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棵青竹,而且是雨后的青竹,有的从中间折断,有的仍然傲然挺立,看上去意境倒是还有几分,但是能比得过文卉莲? 文云章的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若非看在对方是王爷的份上,他怕是早就指责起来了,此时也是强压着心里的不满,声音中却难免透出几分冷意,“不知道穆王觉得这副画好在哪里,我等眼拙,还望殿下指点一二。” 扶子阶也不免看向穆王,当他看到扶子嫣作品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惊讶了,觉得她的水平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他还以为她就能画出点儿六七岁小孩儿的东西呢。 不过,在他看来这副青竹和文卉莲的那幅画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单就是所需要的功底都不可同日而语,可是这位在文人中素有声名的穆王,从哪里看出青竹图之好了? “不过是个人的偏好有所不同罢了,不过这幅画的意境颇好而已,诸位不必顾虑本王,若单论画技,这副青竹图可是要逊色不少。” 穆王不欲多说,旁人也不好多问,虽然顾虑穆王,但仍有不少人赞成文卉莲的画作还是更胜一筹,一番评点之下,最后胜出的自然还是文卉莲。 “这副青竹图本王甚是喜爱,不知可否询问一下嫣然乡君是否愿意割爱?”正在收拾画卷准备回女宾那边复命的两个下人手下一顿,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向文云章。 文云章不由握紧了双手,穆王今日几次三番的给那个嫣然乡君做面,知晓有肃王的前车之鉴,他小心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可他屡次踩着五妹算什么意思,真以为他文国公府好欺负吗? “子阶兄乃是嫣然乡君的兄长,不知道意下如何?”文云章冷笑着看向扶子阶。 纵使从扶子嫣口中已经得知这位穆王日后的身份,但是还是觉得自己看不透他,更何况娇娇明明说文五小姐就是穆王妃,而穆王此刻却开口要带走娇娇的画作,到底是想做什么? “殿下开口,本是不该推辞,只是家妹乃是闺阁之女,这画作虽然并非什么私人物品,但毕竟是她亲笔所作,不好相赠,还望殿下恕罪。”扶子阶拱手说道。 扶子阶这么一说,文云章的脸色更黑了,濂京城谁人不知文卉莲的一副画作卖价最高可达百两纹银,被众多世家公子和寒门文士竞相追逐,而经由扶子阶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文卉莲行事荒唐,闺阁女子的笔墨竟流传到外,再往上讲,可就是文国公府家教的问题了。 “子阶兄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有这么多人看着,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一副画作而已,子阶兄不至于如此小气吧?”文云章微眯着眼睛说道。 扶子阶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文云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其中缘由,抬眼瞧了一眼穆王,无奈说道:“这毕竟是家妹的画作,如何处置,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思。” 穆王闻言,淡淡扫了一眼手持扶子嫣画卷的文国公府下人,那人一个激灵,急忙回道:“奴才一定会把穆王殿下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嫣然乡君。” 文卉莲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纵使一开始因为扶子嫣的举动而生出的几丝警惕也都慢慢消失,她可是青娥夫人的得意门生,怎么可能被一个野路子比下去,只是当下人把穆王的话转述过来的时候,文卉莲却差点儿咬碎了牙。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文卉莲一把拿过来扶子嫣的画卷,直接打开,入目的便是那孤零零的几棵青竹,就是这样的画作入了穆王的眼? “可是要恭喜文姐姐了,想必这次文会的魁首定非文姐姐莫属。”扶子嫣一副没有看到文卉莲发黑的脸色,真诚的说道。 文卉莲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住心头的怒气,扯了扯嘴角道,“妹妹可实在是太谦虚了,妹妹的画作可是入了穆王殿下的眼,想必定是有非同寻常之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