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调里头客套有余,恭敬不足。花重倒像是听不出来,只露出了一个有些稚气的笑:“岳公子抬举我了,请坐下说话吧。” 岳成陵也不客气,径自在花重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花主好雅兴,今时今日还能在乱世中如此清闲,美人在侧。对了,在下听闻最近在凤凰山一代的混战中,玄山派多有损伤,不知花主知道与否。” 花重漫不经心地回了:“略有耳闻。”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听在岳成陵耳中略微有些讽刺,他经不住挑明了话头,直接问道:“在下听家里长辈说起过,花主也曾是玄山弟子,不知可是真的。” 花重依然不接他的话:“我不知道我的私事事居然也惊动了南蜀岳氏。” “我是奉命来与花主结盟,自然该多了解花主一些。”即便花重是个瞎子,岳成陵整张脸上依然堆满了笑容,只有眼神没有在笑,“为了让花主相信我们的诚意,我自然上心一些,特意了询问了家里长辈花主的喜好,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花主。” 花重终于偏过了头:“洗耳恭听。” “是玄山失踪多年的二弟子易无双的消息。”岳成陵稍稍压低了声音,“不久前,缠身狱地界有突破洞虚的天象,可是缠身狱现在的四位大护法最近都露过面,都还是元婴,没有进阶到洞虚的。 我们家族在缠身狱也有眼线,看到了那落雷的方向是在缠身狱密牢的所在,而我记得无双小公子七年前距离突破洞虚就差临门一脚了。假如我们没猜错的话,这次突破的人应当就是无双小公子,他这七年应该都被关在缠身狱。” “居然真的在缠身狱?哈,西陵易氏仁秀公子好狠的心。”花重这回没有立即开口,不过他旁边的女子抬了抬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隐约勾着人心痒,“既然连我们望花涧都有消息了,易氏想必也不可能不知道。到底是养了十几年的嫡子,自从七年前靖阳城破易无双失踪到现在,易氏就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岳成陵看着这侍女模样的人突然插嘴,略有些不悦地看向了花重,却见着花重侧着头,神色比刚才听自己说话还上心些。 “我不知道望花涧的规矩这么随便,什么人都能插嘴我和花主的对话。”岳成陵到底年纪轻,又是第一次被派出来,没见过这么不给南蜀岳氏面子的,一时没沉住气,开口讥讽了一句,“这种情报花主都不避讳手下的人,看得出花主对下人是真的放心。” 那女人一下子笑了出来:“就这些情报需要避开人?‘缠身狱现在的四位护法都是元婴’这种程度情报,你拿来跟我们交换?不如我卖给你一个人情,缠身狱七年前在魔境折损了三位护法,而剩下那位护法纪玉书,七年前就已经到洞虚了。” 她就这么看着岳成陵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稍稍敛起了笑容,又补了一句:“我突然有些好奇,你见过缠身狱的护法么?你见到缠身狱的护法,敢用刚才对着我们花主的口气对他们说话么?魔道三派,你口口声声说着要跟我们结盟对付缠身狱和听雨阁,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缠身狱更加敬重一些。” 岳成陵一边思量着她这段话的可靠性,一边皱起了眉毛,随口回答道:“……我与缠身狱的敬重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与你何干。” “你说的礼物,就是指西陵易氏无双小公子的去向?”花重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致,心不在焉地伸手抓了一颗樱桃,“南蜀岳氏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呢?” 岳成陵听花重开了口,稍稍拎了拎神反问道:“难道花主不感兴趣么?” “也谈不上不感兴趣。”花重侧着头,看上去是很费力地想了想,“不过我在想,既然你什么要求都不提,就这么告诉我这件事情,那想必说明,你心里还有其他分量更重的消息来当成后续的筹码?” “花主果然明智。”岳成陵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我喜欢与聪明人交谈。” “我很感兴趣,你还有什么情报。”花重对这声恭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如一起说出来吧,我现在就很想知道。” “……?”虽然花重这句话听上去很诚恳,但是岳成陵脸色还是变了,“花主这是在拿我说笑么?” “我没有说笑。”花重的语调听上去依然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