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颤巍巍地抱着电脑起身,一副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的鬼样子,时刻准备扛着笔记本扑上去跟谷陆璃同归于尽似的。 他道:“我不会!” “你说你还能干点儿什么?”谷陆璃翘着二郎腿,挤兑人挤兑得得心应手,简直跨级欺负人,“哎,你还脸红啊?你这是气的,还是害羞啊?” 宋尧山内里一颗少男心被她气得直喘气:“......” 谷陆璃嘴炮技能被动发动,一点儿不给人留活路:“崔晓还说许飞纯,我看你也挺纯的——” 大抵跟中文系、古文学沾亲带故的专业,学生多少都得看古文献,古籍可不像网络小说,内容带点儿黄-色就得被和-谐成一串口口口,谷陆璃那些年不知道读过多少没羞没臊的东西,全版《金-瓶-梅》那都是必读教科书般的地位。 她瞅着宋尧山,只觉从没这般可乐过,她喘了口大气,宋尧山忍不住就一激灵,她又继续道:“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 “......”宋尧山这回是彻底被她挤兑疯了,嘴一快秃噜出去一句,“说得跟你不是一样。” 这话一出口,俩人顿时都愣了,谷陆璃脸上肉眼可见得红成一片,屋里一时安静到尴尬。 宋尧山终于体会了一回什么叫“覆水难收”,他盯着谷陆璃,喉头艰难动了一动,率先打破沉默:“那个......学姐......” 谷陆璃与他四目相对,一双眸子缓缓眯成细缝,突然恼羞成怒暴走! 她扑过去从床头揪了个枕头起来,胳膊抡圆了朝宋尧山兜头砸了过去,宋尧山抱着电脑边“哎哎”叫着讨饶边跑着躲。 谷陆璃一个枕头舞得虎虎生风,左挡又扑,前拍后阻,照着宋尧山那一头嚣张的卷毛狠狠地砸,宋尧山满眼都是浅蓝如水的枕头套,跑了两步拖鞋也掉了,光着脚跳着不住逃,跑上了床又让谷陆璃一枕头给拍下来,“噗通”一声掉地上,告饶地喊:“学姐,别打了!我错了!” 谷陆璃充耳不闻,又是“砰”一声响,宋尧山迎面又挨了下,眼镜也飞了,眼前登时一片模糊。 他眼镜一掉,人傻了一秒,再等他眯着眼反应过来,把电脑一合往床上一扔,也拽了个枕头转身迎战谷陆璃。 两人各拿着个羽毛枕互相拍,声响“啪啪”得掩都掩不住,拍到后来谷陆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又边笑边继续跟宋尧山对战。 屋里闹腾得动静实在太大,陆女士在屋外一头雾水,也不知俩人在干什么,又不好开门进去。 她试探着贴着门缝轻轻唤了两声:“阿璃?” 屋里回应她的则是一连串宋尧山的:“学姐,我错了!” 陆女士:“?!!” 这是在玩啥? 她原地转了几个圈,直到后来宋尧山也不叫了,屋里又传来拳拳到肉似的闷响,跟打架一样,她小心肝骤然一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与担忧,尝试着一拧门锁,推开了门—— 只见俩成年人正在屋里各拿着个枕头神采飞扬得在笑着打闹,一下又一下,猛得再一下,两个枕头砰然一声都散了,漫天的羽毛纷乱飞舞,飘飘扬扬落满了整个卧室的大小角落,宛若形成了一个新世界。 谷陆璃与宋尧山就在那从天而降簌簌落下的白色羽毛雨中,相视而笑。 ***** 两个就快三十而立的大龄儿童直打打闹闹到半夜,还是陆女士进来帮着一起将一屋子羽毛打扫了,俩人才去睡的,陆女士也累得没力气监听新房动静了。 谷陆璃早上起来,宋尧山火速将地铺卷了塞进衣柜里,再将谷陆璃床上被单迅速撤下全换了新的,玩得一手好欲盖弥彰。 谷陆璃站他面前面无表情地啪啪鼓掌,抬手翘拇指给他比了个赞。 宋尧山简直哭笑不得。 他连着几个月带病作完了年假,新婚蜜月是不敢再向叶翎提了,正好谷陆璃也没假,临近期末,她那门课还得赶进度。 陆女士昨天婚礼上便跟宋家父母说好,今日按照习俗,让他俩早上去趟宋家,待中午吃过饭,再让宋尧山开车拉着谷陆璃在附近城郊转转,赏玩赏玩晚春初夏的好风光,就当度蜜月了。 他俩赶着八点半到了宋家楼下,各式早点买了一兜拎上去,待谷陆璃敬过茶,几个人吃了饭,宋家子孙两代便陆陆续续凑齐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