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哪天探探顾大姑娘口风?” “这如何开得了口?我们两家尚未定亲,这会儿就去问人家姑娘日后纳妾可使得,可不是是打人家脸?不行!”萧老夫人断然拒绝。 白嬷嬷使了个眼色,韦夫人喃喃道:“老夫人说的是,我也是太为小国公心急了些。” 另一边,顾清芜等在画斋里,远远的瞧着天边闪动的红色火光,她知道中秋节的宴请正在那里举行。 早起文皑就带话告诉她,他已经给皇帝那边递了消息,中午时分常乐亲自带回话,戌时末宴会差不多就结束了,皇帝回别宫后会绕道画斋一趟。 顾清芜没有想到这么急促,本以为能定在中秋之后一两天见面。但是想想文皑说的有道理,快刀斩乱麻,这样安排也好,就答应了下来。 她看看身旁滴漏,大约再有半个时辰那边就要散了,因为宴会在围场,别宫里便显得有些冷清,往日里宫女内侍们穿梭往来的脚步声也几乎绝迹。 顾清芜回身在桌边坐下,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灯火摇晃着,她赶忙伸手去护住摇曳的火苗。文皑的画斋里,四处都是散落的画作,有完成的,也有许多是练笔之作,其间还有一些她的画作。这些画也在灯光明灭中,仿佛活过来的景物一般,有高山,有河流,还有她未曾见过的皑皑雪峰。 顾清芜想起赵熙第一次见她,他说画师的背囊里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她不由微微一笑,如果以后她也有机会走遍这至美河山,一定要把他们都画下来,然后送给赵熙。 她不是徐玟月,不是沈舒绿,她一直只是个深闺中的普通少女,听从父母教诲,结一份门当户对的姻缘,相夫教子,若再能提起心爱的画笔,闲时怡情逸趣,那人生就已十分完满了。顾家也不像徐家沈家那样,有野心勃勃的亲长,想要她去攀附权贵,只要她婚事顺遂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顾清芜想的入神,竟没注意到门口处长身玉立,眼神明亮炽烈的赵熙。 橙红的烛火镀在顾清芜身上,她一手托腮,一手在画纸上随意的描摹着,沉浸在自己所思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目光清澈,似乎透过纸面看向另一个世界。赵熙忽然明白,为何故事里的皇帝会去嫉妒一个画师,嫉妒他眼中看到的一切。 “清芜。”他忍不住开了口,打破了一室宁静。 顾清芜一惊,抬起头看向门口,赵熙身上是参加宴会的正式朝服,少年帝王英气逼人,金线织绣的龙形纹样在暗处仍旧璀璨夺目。 她忙起身要行礼,赵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道:“不必多礼了。” 顾清芜退后一步,把胳膊从他手中挣了出来,赵熙觉出自己唐突,轻咳一声把手背在身后,转头去看桌上的画。 “皇上怎么不在宴席上?”顾清芜回头去看滴漏,时间只过去了片刻,还没到两人约好的时辰。 赵熙随意道:“借着更衣出来了,宴席都是一个样子,也差不多就要散了,没什么意思。”他不好说自己天一黑透就坐不住了,太上皇离席没多久,他就想回来。 顾清芜看着他在那里看画,思量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道:“皇上,今日请您来是有一事……” 赵熙回过头,微笑着看她:“你说。” 顾清芜迟疑了一下,还是狠心道:“回京后,我和萧国公就要定亲……” 她看着赵熙脸上的笑意仿佛被冻住一样,在烛火中显得有些扭曲起来。 “你要跟朕说的,就是这件事?” “是。” “好。”赵熙鼻翕微动,深吸了一口气,怒意从脚底升起,烧的他四肢百骸都有些灼痛,又有一股冷意腾然而起,他攥紧了拳头,指尖冰凉。 赵熙深深看她一眼,道:“好!朕说过朕不会勉强,以后绝不会再……”他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意兴阑珊,转身便往外走去。 顾清芜松了一口气,半晌腿一软又跌坐下来,她低下头,一滴眼泪就落在了手背上,她有些疑惑——明明是做了该做的,为何要流泪,抬手一擦才发现整张脸上都是冰冷的泪珠。 她还来不及深思,就听外面有人呼喊道:“走水啦!别宫走水啦!” 她起身跑到门口,只见不远处的宫殿上空腾起巨大的火苗,将宴会那边的篝火的颜色都压住了,火光如此之近,灼热感几乎就在面前。 她想起画斋里几幅用来临摹的名画,转身要去寻,却听见身后赵熙吼道:“快出来,还往里跑什么?” 他去而复返,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要拖着她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起名废柴如我...... 第37章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