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她吐出一口气,将u盘收好,“那我问你,为什么现在南婉的矛头已经转向我,你还要再把她送进牢里?” 宋毓涵顿住,半晌她笑了声,才不紧不慢道:“她欠我的,我欠你的。” 沈岁知没说话,五指却悄无声息地攥紧几分。 “我不是个好母亲。”宋毓涵坦然承认,没有看她,像是叙述给自己听,“我对你漠不关心,因为自己无能,所以对你成倍施压,拿你发脾气。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自己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当年沈擎找到我的时候,是我主动提出拿你交换股权的,我想要你长大后替我夺回原属于我们的东西,这个就是我的私心,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的病……我也有责任,毕竟没能让你拥有一个健康的童年。”宋毓涵说到这,阖眼像是有些累了,“既然现在遇见喜欢你的人了,就好好过,好好治病。” 她沉默几秒,才开口对沈岁知说:“我跟你之间也就只有血缘联系最深,我也清楚我配不上你那声‘妈’。这次的事就当我还你的,以后少怨我一点就行。” 沈岁知哑口无言,她做梦都没想过会有宋毓涵退让的一天,她还以为她们之间即使再怎么缓和,也要别扭一辈子。 “你……”她干巴巴地开了个头,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好端端说这些干嘛?” “就当我突然想通了吧。”宋毓涵像是懒得跟她废话,摆手赶她出去,“赶紧走赶紧走,别打扰我休息。” 沈岁知猜她应该是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或者她连自己今年几岁都说不上来。 她单手抄兜,指腹捏了捏那枚u盘,没说话,转身就往门口走过去。 宋毓涵没忘在后面提醒她:“记得把东西给沈擎。” “知道了,还用你提醒啊。”沈岁知没好气回她,径直离开了病房。 晏楚和在疗养院最近的街口等着,沈岁知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想一路走,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不知道宋毓涵为什么突然软化态度,但这种迟来的关怀……实在让她觉得,很难过。 原生家庭真的可以成就一个人,也能摧毁一个人。她与晏楚和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是被成就的,她是被摧毁的,他们之间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沈岁知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家庭原因所以过分孤僻敏感,无时无刻不在被指指点点。被沈擎接到沈家后,旁人即使好奇,却也只敢用看异类的眼光看她,没有多余的闲言碎语。 她一个人活到二十多岁,见过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不过她运气比较好,在死前能遇到一名好友,还有一位爱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好满足了,亲情的缺憾已经不足以成为压垮她的东西,但宋毓涵今天这番话,又彻底将她浇醒。 她还是在乎的。 沈岁知回到车中,坐在副驾驶发呆,感觉脑子乱哄哄的,一部分归u盘,一部分归宋毓涵,一部分归自己。 晏楚和见她失魂落魄的,不由轻蹙起眉,“怎么了?” 沈岁知张张嘴,却不知道从哪件事说起比较好,最终,她问了个很突兀的问题:“晏楚和,你小时候,父母会带你出去旅游吗?” 晏楚和闻言,稍作停顿,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他答:“会。” “会亲自出席你的家长会吗?” “会。” “会每天都跟你一起用餐吗?” “会。” “……会每天都和你说早安晚安吗?” “会。” 沈岁知听他这不暇思索的回答,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