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松多了。” 贺一鸣看着他说:“上楼吧,雨太大了。” 苏裴冲他一句“再见,路上慢点”还没说完,车窗已经升了起来。 苏裴带着小曲奇回到了公寓。他让小曲奇在房间里看电视,自己在客厅里转了两圈,他现在心中有许多话,觉得非要对贺一鸣说出来不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不计后果,全凭直觉,冲动鲁莽,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正在一条非常危险的线上,他现在就是那只薛定谔的猫,他可能生,也可能死,但他自己都不知道。 苏裴又在客厅中转了一圈,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冲到阳台上,果然看到了贺一鸣的车——贺一鸣并没有离开,他只是把车停在了小区道边,仍可看到他公寓的位置。 苏裴心脏在跳动,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打开自己行李箱,那里躺着一只黑色的礼盒,里面是他给贺一鸣的礼物。苏裴把礼盒取了出来。然后在行李箱夹层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了一盒烟。他撕开烟盒,取出一支烟去卫生间点上。 他现在得抽支烟镇定一下。 也许是太久没抽烟了,也许是他太紧张了,猛吸大一口之后被呛得咳嗽起来。他一手捂住嘴,一手按住胸口,咳嗽一阵才平息下来。 他又慢慢抽了两口,然后掐灭了烟。 大雨还在下个不停,不时有雷声隐约轰鸣。 苏裴又去阳台上,贺一鸣的车还停在那里。他等了五分钟,十分钟,贺一鸣还是没有走。苏裴终于给贺一鸣打了个电话。 贺一鸣马上接了起来:“什么事?” 苏裴说:“我想起来有件东西忘记给你了,你等一下。” 他拿着那件礼盒下楼。 贺一鸣坐在车上,看到苏裴慢慢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他看到了苏裴手里的礼盒,猜到了是什么。 “这是生日礼物,不等到当天了,提前送给你。”苏裴说,他把礼盒递给贺一鸣。 贺一鸣默默接了过来。 他没有打开,只是放在自己腿上。 “这是我作为朋友送给你的礼物,”苏裴说,“因为我给你准备礼物的时候,想的都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贺一鸣想,苏裴是来宣判他的命运了。 奇怪的是,这个场景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陌生。他好像已经经历过千百次这样的对话了——苏裴满怀歉意,用一种柔和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但话语中却没有任何余地。 他打断了苏裴的话,问:“苏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裴想,这时候再反问“知道什么?”也太过虚伪了,他说:“你脚受伤,我去农庄看你的那次。你的母亲也去了,我看到了我以前送你的运动手表……你母亲说,那是你喜欢的人送的。我才知道……” 贺一鸣闭了闭眼,他想,原来如此。确实是从那次之后,苏裴的态度就有些奇怪。难为他闪躲纠结了两个多月。 他现在完全不想说话。 苏裴说:“这件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觉得你变得很陌生。不再是那个我熟悉了十几年的贺一鸣……我努力回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你是什么样,我又是什么样。” 贺一鸣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让你知道,是我不想让你知道?” 苏裴心里泛出苦涩,他说:“我想过。” 车厢中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车外雨声哗啦。 过了几秒,苏裴才说:“一鸣,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我们谁都不能逃了,只能面对。我不止想过,我是一直在想。你的性格是这样的,你还是贺一鸣。你不能忍受失败,更不能忍受怜悯……” 贺一鸣说:“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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