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有过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自然,为了降低风险指数,沈音之机智地给沈琛灌下大半瓶红酒。 —— 她记得,他醉酒的时候很傻,好骗又好欺负。 “这是几?” 她俯身晃悠手指。 三根细细白白的手指看得一清二楚。 沈琛说:“四。” “你醉了。”沈音之半是同情,半是窃喜,笑得犹如偷腥的猫。 沈琛随之动了动唇角,目光虚散开像一团雾,无声的,小心翼翼拢住她。 “那我要开始说了,我再问。” 咳嗽两声,沈音之沉下声:“我们不讲爱好吗?” “因为这个东西不好,你知道吗?它非常不好,你分不清楚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没有规律的。” “我就见过好多人爱得死去活来,没过几年真的死翘翘。” 她摊手,对着醉酒的他倒是不设防,夸夸其谈:“你看我们不要讲这个东西,就你给我花钱,我哄你高兴。你不养别的小情人,我不花别人的钱,是不是很好?而且我们一直是这个关系,我觉得它不会变掉,除非——” “除非你爱上别的人,我应该不会。” 可疑地停顿会儿,沈音之有试图去想,她的沈先生会爱上谁。 他会给别人花钱,教别人念书写字。 像对她那样,手把手养着别的小女孩长大,有时对她温柔的笑,有时又流露出冰冷和孤独的神色吗? 难以想象。 不太舒服。 “不过没关系。” 她想完之后说:“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几个女孩子能比我好,你应该不会爱上别人的。就算爱没有办法控制,你真的爱上别人,我爱上别人,那也没关系的。因为你不爱我,我不爱你,我们不会很伤心,我们以后还是要好,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琛无声无息仿若透明人,光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瞅住她。 “还有就是,我不喜欢你的爱。” 沈音之继续说下去,许是有了酒,说起话来坦坦荡荡:“我说过我喜欢你的嘛。可是我分不清楚,我不知道我是不喜欢爱这个东西,还是不喜欢你这个爱。因为你以前没有爱我的时候,没有关住我,也不会收走我的东西,你爱了之后反而对我不好了。我脑子很乱,为什么爱是这个样子的?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她说得起劲,嘴巴不够用了,开始用双手比划。 他静静看着,不舍得打断她这眉飞色舞的长篇大论。 美中不足是沈音之讲着讲着卡壳了,隐隐觉得自己被自己的逻辑卡住,又找不出卡在哪里。 算了算了。 她口渴,一口气干掉半杯酒,才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得对不对?” 沈琛温声:“你说得很好。” 她眼前一亮:“那我们不讲爱了?” 他又说:“不行。” “为什么?” 沈音之百思不得其解,见他伸出手,掌心朝着她摊开。 要她过去的意思? 她看了又看,像看着好坏不明的外星物种,迟迟不敢搭上去。 沈琛不催。 他就是过于贪婪,过于着急,才辗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此时只得沉下心来,耐心,任由沈音之犹豫再犹豫,谨慎再谨慎,试探性搭上手,以龟速往他这边挪动。 他捉住她的指尖。 手指沿着手指的关节滑动,覆住掌心,而后握住。 不能太轻。 不能太重。 她是飞鸟,他困不住她,仅仅尽力地留住她。 “阿音,你花多长时间到18年?”他问。 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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