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口袋,里头毛衣没口袋,垂坠感良好的针织半身裙又两个口袋。 她把身上口袋全部翻出来给他看,十分无辜,茫然。 “你看,我真的没有爱可以给他,真的。” “这样他不高兴我不高兴,你也不高兴,所有人都不高兴,所有人都对我生气,好像是我做错了。” 不知怎的对他很轻易地说出口:“可是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因为我就是不高兴呀。” “我又没有傻到分不清高不高兴,是不是?”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你们光在那边生气,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生气,你们在气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当然有的时候我也搞不懂我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知道沈琛聪明,他有钱,他能做的事情比我多,我没有他厉害,但是我不想死呀。” “我想高高兴兴的,我高兴了就愿意哄他高兴,大家高兴,我错了吗?” “我不应该想办法高兴吗?” “难道他的高兴重要,我的高兴不重要?” “而且他的爱是他的,我的爱是我的,你们说了没有办法控制。为什么他非要爱我,他是对的;我控制不住爱,我不爱他,我就是错的呢?” 讲累了,小傻子拍拍屁股坐在台阶上,盘手埋脑袋,表情万分严肃。 “我要是做错了,错的地方肯定是,我想让所有人高兴。” 如果她只想让自己高兴,不管别人死活自个儿逃之夭夭就是了; 如果她只想让沈琛高兴,违背内心哄哄他骗骗他,以此换取名利富贵便是; 如果她只想让朋友高兴,应当抛弃所有想法按照朋友们安排好的路线走。 她错在贪心不足。 错在自以为能够让身边所有人开心,到头来徒惹满身臊。 “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轻轻的,糯糯的,回荡在楼梯之间:“周笙,你要是我,会怎么办?” 啪嗒,灯灭了。 周笙转身往回走,灯又亮了,照得她发顶有个小小的亮圈。 她仰起脸,双眼澄澈,没有眼泪。 手指头掰扯着卡通袜子,稚气又通透。 周笙依稀明白这个傻子特殊在哪里了,薄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话:“如果你能不爱所有人,就没必要爱他。” 算是出了个主意。 然而远在理解范围之外,沈音之满脸疑惑,“可是——” “愿意被他爱就够了。” 他声音清冷:“沈先生很好哄,他想要的不多,只是无法接受什么都没有。” 最后说:“他只剩你了,沈小姐。” 他不作停留的离开。 沈音之脑袋靠在膝盖上,独自闷声不响坐良久。 * 送来的饭菜是热的,三人解决掉晚饭,潦草打扫下房间,准备睡觉。 沈音之和林朝雾一个房间。 床铺靠墙,坐起来便是窗户,能瞧见无边夜空里没有星星没有月光,寒风吹得树木枝桠摇曳不止。 沈琛依然立在原地。 一身周正的漆黑呢大衣,指尖凝着零丁的火光,唇角溢出一团飘渺朦胧的白雾。 —— 他在抽烟。 这是沈音之生平头回见他抽烟,不禁眼神驻留,又瞧见雪。 稀稀拉拉的雪点儿,漫天如纸屑般洒落在他的肩头。 有人走近说了什么,应当是周笙,撑起黑色的雨伞。 沈音之拉开窗户,手掌伸出去接住几片雪。 口袋里手机立刻嗡嗡振动,收到言简意赅的短信:【关窗户。】 【我想玩玩雪呢。】她回。 【再玩就回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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