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落得水灵又娇憨,傻乎乎能讨人喜欢的新宝贝儿。 连人贩子都从未见过如此上道的丫头片子,不由得新奇。大手伸过来扯扯她头发,捏捏她脸蛋。 后来头头更是发话,“卖这丫头保准能回本,得待她精细点。货舱里那个发烂的破玩意儿,赶紧弄出去丢掉,免得咱们的小摇钱树再生病。” “知道了!头!” 人贩子们欣然答应,因此不再苛待她。 货舱也就这样打扫干净。 罪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只有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始终萦绕不散。几乎跨越时间空间,来到寝室大肆扩散,加倍腐朽。 沈音之猛然睁眼坐起,已是大汗淋漓。 * 茫然发呆两分钟有余,她掀开被子,沿着梯子往下爬,再踩着拖鞋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每个动作都做得很难、很晃晃,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终于半路遇到保洁阿姨手握拖把,边哼着甜蜜蜜,边活力四射地旋转跳跃拖走廊。 沈音之停下脚步。 “阿姨,我想借手机。” 沙哑的嗓音从背后冒出,女孩脸白得像鬼。 阿姨回头被吓好大一跳:“哇你个娃儿,同学?选手?脸色咋子这么难看的啦?” “我想借下手机。” 她看着她,两只眼睛水雾朦胧。 “手机?” 多少知道些节目组的规定,今天开始所有选手强制性断网,手机平板笔记本通通上交,就跟高考似的严格。 区区保洁阿姨生怕违规被开除,为难地搓搓手,信口撒谎:“我,我今天没带手机,你找别人借去吧啊。” 沈音之垂下眉眼,有点儿失落的抿了抿唇。但不经意看到对方的口袋,大半手机露在外头。 她固执:“我想打电话,很快的。” “哎呀,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阿姨急忙转身遮挡,驱赶阿猫阿狗般摆摆手:“说了没有带手机的!没有没有!找别人去吧。” “我真的只用一下下,两分钟都不到。” 小傻子到处摸口袋,软声软气地呢喃:“我有钱的,身上有带钱。你借我打电话,付很多钱好不好?” 阿姨态度坚决:“不行不行,别说了,真不行。” “那我……还有卡。” 咽喉堵着石头似的难以喘息,尖锐的边角划过脆嫩的喉肉,吐出来的字字低微,鲜血淋漓。 她犹犹豫豫地,抽出自个儿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家当,递出去:“……卡里有好多钱的,我只想打个电话。” “别别别,你别乱来!” 清洁阿姨望着走廊四处的监控,表情如遇上越狱逃跑的精神吧患者,“你、你是不是人不舒服?我喊那个工作人员来瞅瞅,让他们给你弄点药,到时候还你手机。你回去躺着,躺着啊,别乱走了我马上带他们来!!” 说完就撒腿跑,跑出百米冲刺的利索感。 沈音之在原地呆呆站半天,像块石头。 好久之后慢慢将卡塞回口袋,原路返回寝室。 独自裹紧被子想睡觉。 偏偏窒息感如影随形,她呼吸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人员匆匆赶来。额外带来最近驻扎节目组的医生,量体温、拉眼皮、看舌头,开药泡水一堆乱七八糟的流程,小傻子无精打采全部乖乖配合。 直到有人主动递出手机,她却不接。 “刚才保洁阿姨说你想打电话?是不是想往家里打工作人员态度亲切:“虽然规定训练期间不能用手机,不过生病算意外情况,没关系的,你尽管打吧。” 还是摇头,还是不接。 她垂下眼皮凝望着被角发呆。 又没有家人。 能往哪里打呢? 工作人员不放心,再度提议:“不想告诉家人的话,不如打个电话给你的经纪人?让他来看看你?” 沈音之一口回绝:“不要。” 前头确实有个刹那,她疯了似的想要见到熟悉的人。沈先生,二狗子,周笙都好,很想他们突然现身陪她。 因为他们都能够证明,沈音之这个人根本不在货舱。 她压根没有目睹过那些凋零的女子,而是天天珍珠钻石小裙子,精细养在华丽奢侈的西洋房子里,无忧无虑。 ——尽管那是个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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