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海鲜红烧买了。沈小姐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沈音之绞弄着手指不说话。 沈琛看过来:“说话。” 她便迅速鼓起白嫩的脸,神情哀怨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轻声哼哼着:“我脚麻了。” “没让你说这个。” “喔。” 沈音之状似失落,飞快伸手指了红烧牛肉面。整个人歪来倒去没安静多久,又开始鼓着脸娇声娇气地嘟囔: “我好累的。” “两只脚都麻了,我已经站不住了呀。” “要是能坐会儿就好了。” “谁现在让我坐下我肯定很喜欢他。” 她嘀嘀咕咕着,大约发现沈琛并不搭理她。便自个儿给自个儿搭话:“没有人喜欢我。你们都不要我喜欢,那我自己坐下下,呆会儿就起来应该没关系的。” 沈音之试探性坐了下去。 客厅里还是没有声音,没人理她。 她无所事事,只能摸摸耳朵又摸摸脸颊,盘腿在沙发上以手指涂涂画画。笔画娇憨地描自己的名字,接着描沈琛的名字。 行为举止狡猾又笨拙。 沈琛一时看不透她真傻假傻。 一阵长久的静默之中,浓郁香味自厨房飘来。刘阿姨端出一碗滚烫的泡面,放在茶几上。 沈音之满怀期待要去尝味道,万万没想到沈琛抬手漫不经心地一扫—— 陶瓷白碗应声而碎,油腻腻的汤汤水水泼了满地。除了刘阿姨短促的‘啊’一声,回荡在耳边的便只是心惊肉跳的寂静,静得叵测。 “再烧碗吧。” 沈琛轻描淡写对刘阿姨说:“麻烦了。” “呃……不麻烦,不麻烦。” 刘阿姨尴尬地抹了抹手,又回去厨房。 留着满地狼藉暂不收拾,丝丝缕缕的热气蒸腾。沈音之有点儿不高兴地绷着脸,尝过无数次饥肠辘辘的滋味,格外不喜欢浪费粮食。 这才是第一碗面。 她勉为其难忍着脾气。 直到第二碗同样被摔掉、第三碗面颤颤巍巍来到眼前。她敏捷地扑上去用双手圈着,如护食的幼崽,投过来的眼神充满警惕与防备。 太陌生。 太六亲不认了。 沈琛说不清身体哪部分突然不舒服,反正就是不太舒服。有些轻微却难以忽视的刺痛冒出,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又去推面碗—— 啪嗒。 碎片满地。 这回沈音之一跃而起。 凶神恶煞的表情,犹如活生生的野生动物受到挑衅,有人露出骨子里的孤傲不逊。 几乎要捏起碎片打个你死我了。 但又在对视的时候、不小心跌进沈琛的深沉的注视里,她很意外很敏感地发觉他的疼。 明明是刀枪不入的沈先生啊。 她困惑不解地地皱起眉头,再次定睛望去、不知怎的仍然觉着他疼。很疼,非常的疼又脆弱,活像地上碎成无数片的碗。 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音之回头瞧瞧挤眉弄眼的刘阿姨,再瞅瞅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周笙……不禁犹豫着放下敌意,张了张口,轻轻地问:“你怎么了呀?” 沈琛心头微动。 他漠然移开目光。 她偏又肆无忌惮地凑上来。 两只浅棕色的眼如琉璃般清澈莹亮,仔仔细细地扫过眉梢眼角。披着蓬松的长发,小姑娘歪着头郁闷: “明明是你摔我的面。” “为什么你又生气又难过呀?” ……被看透了。 连沈琛自己都难以分辨的情绪波动,偏偏被她完全、彻底的看清楚,被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这个刹那,他的心跳慢掉两拍。 然而到了下个时刻。 又不禁扑通扑通的加倍的……亢奋起来。 似恶魔被鲜血激发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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