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熟悉、淡淡的无奈。 说完车里两个男人皆是怔住,仿佛被人摁下暂停键般静止。 许久之后周秘书才询问:“您又做梦了?” 沈琛不答反问:“周笙,你在我手底下多少年了?” 周秘书算了算:“五年零四个月再多七天。” 沈琛扯开些许领带,“我今年几岁?” “二十九。” 二十九岁,五年,里头有不少时差。 沈琛没头没尾地说:“那你不知道。” “什么?” 沈琛把玩手串,不知怎的生出说故事的冲动。 这个故事的开头是:我从十八岁开始做梦。 翻来覆去、昼伏夜出的梦。 犹如栖息在黑夜里的怪物,心理医生、安眠药、催眠乱七八糟的手段都用了,漫长的夜里依旧无法摆脱。他根本没办法睡。 那时还年少轻狂,想着白手起家杀回国。偏偏这个梦出现的不是时候,夜夜纠缠不休。 眼看着工作效率直线下降,他没别的感觉,就很烦。烦到完全失去美好的绅士品德,只想把梦里莫名其妙的女孩子揪出来揍。 使阴招有意思么? 还不如来个正大光明的对决。 十八岁的沈琛怀疑自己被人背后搞鬼,干脆花大价钱委托国内外所有说得上名的侦探社,势必找到关键人物好好算账。 结果当然……没找到。 听到这里,周秘书忽然觉得自己知道太多黑历史。还觉得懂事的秘书,这时候应该发表适当的言论,以免老板时过境迁杀人灭口。 然而他怎么想怎么看,如今温雅沉稳的沈老板实在很难与热血澎湃的沈·逆袭并为一谈。 便只能摸着良心称赞:“没想到您以前路子这么横,不愧是您。” 沈琛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还挺幽默。” 周秘书摸摸鼻子,不由得想起自己七零八碎听说过,二十岁的沈先生小有成就,曾经频繁出入声色场所。不但夜夜流连忘返,而且身边无数燕瘦环肥的女人,做派堕落又张扬。 以前他从未当真,如今有些不确定了。 说不准沈先生以毒攻毒,试图在纸醉金迷里抛开那点破梦,彻底忘记梦里的女孩呢? 不过看结果,还是失败的。 因此二十五岁的沈先生风光回国,经历一番激烈的家族斗争。最终在事业上所向披靡,在梦境前一败涂地,进入了长达七年的贤者模式。 ——咸鱼般不屑再挣扎,淡然接受噩梦制裁。 想想都惨。 好久没听过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了。 周秘书颇为严肃地感叹着,某个念头划过脑海,猛然皱眉:“难道林小姐她……” 沈琛倏忽笑开。 “我从十八岁开始找她,倾家荡产;二十岁又想忘记她,刻意去醉生梦死。到现在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根本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究竟活的、还是死了。但偏偏直到这时候她才出现在我面前——” “周笙,如果你是我,你想怎么做?” 他用那种很普通的口气,缓慢而清晰的咬字却让人毛骨悚然。 周秘书板着脸,飞速组织言语:“……想办法控制住她,再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吧。” 自认为这个答案完美符合沈老板的今日所为,他却不太满意的样子。 “五年还太少了。” 沈琛打开车门,逆着清冷的月光起身。轻轻留下一句话:“你不够心狠手辣,这样做生意迟会吃亏的,周笙。” 他被他喊地浑身不自在,眼睁睁看着他逐渐走上台阶,走进那笼罩在庞大树荫里的房子。 步步果断、残忍。 径直穿过走廊,走到床幔飘扬的公主床边。 不紧不慢地摘下手套,而后—— 冰冷扼注那脆弱的脖颈。 第5章 姓名 沈音之睡得不深。 当那细腻如玉的手指贴上肌肤之时,她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睁眼准准对上黑暗里的那双眼,窥见里头毫不掩饰的血腥戾光。 视线定格足足十秒,他全无松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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