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牢头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咽气了的梁敏如,朝地上吐了下口水,道: “真他娘晦气。” 其中一个稍微胖一些的狱卒走过来,指着梁安,说: “头儿,你看这咋办。万一上面来跟咱们要人,他可就在这儿呢。” “是啊头儿,不能让他走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就要把梁安“置于死地”。 再看梁安,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认你说破大天,也不提自己解释半句。 齐妙都着急了,很想开口反驳,可是素手就那么被父亲捏着,无声的告诉她不许插话。 牢头看着振振有词的几个人,冷“哼”一声,不爽的道: “还问啥啊,赶紧拉出去扔了。哪他娘那么多废话。他又没进去,他怎么把她杀了?都他娘没长脑子?” 牢头这话说完,狱卒们语塞。 随后了然。 其中一个狱卒打开门,另外两个进去抬尸体。 几个孩子趴在梁敏如的身上,阻止他们把尸体抬走。 本就被骂不爽的狱卒,正愁没处撒气呢。这会儿主动送上门,三个人毫不客气,直接上去几脚,每个孩子都挨了好几下。 接着,像托死狗一般,将没有闭眼的梁敏如拖了出来,直接拉走。 拖走过程中的地面,血糊糊,白花花。 陈俊看着这一幕,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狱卒把牢房门再次关上、上锁,跟其他人先行离开。 牢头看着梁安,轻笑一下,道: “幸好刚才没给你开门,不然……这责任你都推不掉。” 梁安听到这话,抱拳行礼感激的说: “是啊,还是您有先见之明,不然小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牢头见梁安如此懂事儿,满意的点点头,说: “走吧,人都没了,不用看了。带着闺女赶紧离开。这牢房……不是什么好呆的地儿。” “是,多谢大人。”梁安说着,再次抱拳,然后从袖口又摸出一块碎银子,交到牢头的手上。 牢头连推拒都没有,直接收下了。 拿在手里掂了两下,又道: “走吧,我把你们送出去。” 梁安赔笑,拉着齐妙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 齐妙真的佩服梁安。这能屈能伸能忍的劲儿,太不容易了。 那会儿,明明是牢头想要行方便,主动问要不要开门,梁安自己拒绝了。 可是刚刚,居然卖人情说“幸好没给开门”。然后亲爹居然还附和,反正换做是她,估计很难能做到。 站在大牢外的空地处,齐妙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的道: “爹,你说大姑她……” “不提她了。走吧,咱们去那个作坊看看,今天的事情……别跟你娘说。省的她……烦心。” 梁安说完,拉着闺女就走了。 这一趟县衙大牢,差不多花了近二两的银子。 以梁安跟曹氏那么会过的心思,这些银子足以让他们心疼好几日。不过这银子花的也算值得,至少明白了老宅那边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也让梁安,彻底认清了自己的父母。 什么亲情难舍,什么打折骨头连着筋。 都是废话、空话、假话。 用着他们的时候,这是儿子、儿媳。 用不到,就是克父、克母的不祥之人。 想来以后,爹爹应该会跟那边保持距离了。 毕竟,人心是肉做的,它会疼、会伤。 齐妙一直紧紧握着梁安的手,生怕他有什么不对劲。 可一路走来,梁安都特别平心,估计比她都心里平静。 好一会儿,到了城郊,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梁安父女停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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