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也不知道突然受了什么刺激, 就跟疯了一样,连声叱骂,转眼间又是几个茶盏被盛怒的佟佳氏扫落在地,茶盏碎裂飞溅的瓷片碎屑, 伤了离得近的好几个宫人,却没一个人敢吭声。之前被砸的清丽宫人伤口流的血已经将地面那一片染红了, 也没一个人敢开口提哪怕一个字,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自打之前月荷因为鼓噪小主去延春阁摘荷花, 害的小主落水流产被钱嬷嬷日夜磋磨没了后, 整个承乾宫除了钱嬷嬷, 包括大宫女月晕在内,所有人做事都战战兢兢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了下一个月荷。 可再小心又怎么样呢?主子一个不高兴,还不是像现在这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死了也不过像月荷一样落一句别人口中的‘活该’。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下一个月荷,月晕心下悲凉的同时,猛然就萌生出了一种想要往上爬的渴望。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过这种朝不保夕、胆战心惊的日子。她要做主子,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不要做月荷,她不想死…… “小主?哎呦,我的主子哎,您息怒,息怒啊”佟佳氏火发的差不多了,钱嬷嬷这个救火队长,总算是出现了,一边安抚佟佳氏,一边叫人赶紧将地上昏死过去的清丽宫人扶出去,再把屋子里收拾收拾。 若是往日,月晕肯定是要留下的,毕竟她是佟佳氏身边的大宫女,要挣表现,以免叫人取代了佟佳氏身边的位置。可是今时今日,月晕几乎没怎么考虑,就选择了跟小宫女一起去扶人…… “月晕姐姐,怎么办,月晕姐姐,悦色姐姐,她……”脑袋上碗口大的洞,又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啊?几个小宫女又急又怕,眼泪都掉下来了。 月晕眼角也有些发酸,“你们先把悦色送回房间,想办法给她止一下血,我出去一趟。”月晕认识一个太医院的小太监,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弄点药来,至于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与此同时,内室 钱嬷嬷正温言软语的劝佟佳氏,“小主,咱可不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您在这气的心肝疼,那马佳氏却一点都不知道,白白难受了小主自己。咱不生气,啊?” “嬷嬷,我这心里痛啊,马佳氏那个贱人,她嘲讽我,她竟然敢嘲讽我……我刚流产,她就给我送石榴,她安得什么心?” 没安什么心,钟粹宫往各宫都送了,并不是专门针对小主您的,这一点钱嬷嬷心里清楚,可这话,这会儿她敢说吗?她不敢,她要敢说出来,她们小主就得给她脑袋上也砸个碗口大的洞。她们小主现在心里怕是恨毒了马佳氏了。 果然,“嬷嬷,我要马佳氏那贱人跟她的小畜生都去死,去死……” “哎呦,我的主子,您小点声。”说马佳氏也就是了,您怎么还带上两个阿哥?叫人听到了,传出去,您是万岁爷的亲表妹,是没什么,她一个嬷嬷,那是挫骨扬灰都有的。 钱嬷嬷吓得差点没去捂佟佳氏的嘴,别看她在承乾宫横的二五八万的,鼻孔朝天,甚至手里还有月荷一条人命,可那也就是窝里横罢了,要说她胆子真的有多大,其实也没多少,她怕死的很。 佟佳氏也知道,这话传出去不好,到底息了声,只心下还是恨恨的,想着如何叫马佳氏跟她的小畜生好看…… 另一边,坤宁宫、翊坤宫,看到蓉琳叫人送过来的石榴,赫舍里氏、钮钴禄氏也是感情微妙。要说有多愤怒,倒不至于,毕竟两人都是理智的人,只几颗石榴还不至于让她们怎么样,只是到底心里些许不舒服还是有的。 赫舍里氏只看了两眼,就赏了人;钮钴禄氏看了看旁边榻上兀自啃手指啃的开心的五阿哥,直接吩咐宫人,“我不喜欢石榴,以后石榴就不要往我跟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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