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如抹了把脸,语气生硬:“吃饭吧。” 算是把这页揭过去了。 周培站起身:“为了不妨碍大家的胃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冲林建如点点头,就推开椅子往外走去。 林冉很心惊,刚才周培轻声威胁人的一幕还在她脑海,让她莫名恐惧。 可是看到周培走出去,她双腿不自觉地就跟了出去。 周培腿长走的很快,林冉出门时候就只剩下他的背影,她一路追着到了停车场,看他快上车了,急忙喊了一句。 周培回头看见气喘吁吁的她,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展开,眼睛亮亮的,嘴边绽出一个大大的笑。 这样笑着的他和刚才房间里一样笑着的他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他站在那里,朝她伸出手。 林冉跑过去,紧紧抱住他,眼泪刷地掉了下来。 周培手指抹去她的眼泪:“小傻瓜,是不是刚才吓到你了,哭什么呢?” 林冉摇摇头:“刚刚在酒店门口,爸爸都告诉我了,明明是他的主意,你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呢。” 周培不以为意地道:“你们和二叔三叔是一家人,尤其是爸爸那么看重这两个兄弟,只有我能当这个恶人。”顿了顿,他笑了:“这样爸爸以后还是他们的大哥,你还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只有我利欲熏心过河拆桥,甚至他们有事以后还得求着你们。二比一,这么算的话咱家赚大了。” 林冉眼泪又掉下来:“你还说我傻,你才傻。” 周培吻了吻她沾满泪水的脸:“那咱们都傻,刚刚好一对好不好?” 这世界上总有许多宵小之人,他们不肯承认别人的才华和能力,却拼命去攻击别人无从选择的地方。 比如说出身。 周培因为这个出身和婚姻,已经受过很多诟病,如果二叔三叔再把这件事在他们几十年的交友圈里一添油加醋,那他受到的中伤和恶意就会更多。 周培哪怕平时看起来再不关心这些,可是人都是社会动物,他身上也并没有无坚不摧的铠甲。 林冉记得,因为刚开始应酬时他不会高尔夫,私底下他付出过多少努力,身上的皮晒得退了好几层,现在才能一边打着高尔夫一边和别人轻松的谈着生意。 还有红酒,林冉陪他参加一个酒会时,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他牛饮红酒时的丑态,后来,他把几乎所有市面上有的知名红酒都买回来尝了一遍,还用纸记下它们的特点和口味,尝完后他酩酊大醉,不知人事。 他不是不在乎别人的评价,而是装作不在乎。 就像一只美丽的天鹅,别人看到的是他优雅的浮在水面上,却不知道水下他的脚掌是如何的努力划动。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就像徐容,比起他混乱的男女关系,他还有许多荒唐的举措,可是没人诟病他,因为他的出身就决定他拥有了一切。 也有一些人,比如周培,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费尽心力得到的一些些。 两个人没有开车,明明离家并不近,可还是慢慢悠悠的晃着回家。 虽然刚哭了一场,可是林冉的心却沉了下来,又沉又静,像是被天上圆圆的月亮照亮。 周培脱了大衣罩在她身上,拥着她慢慢走。 想起向来疼爱自己的叔叔们刚才那副样子,林冉就有些唏嘘:“钱……真的就那么好吗?好到让他们连亲情都不顾念?” 问完话她自己也沉默了,因为她不也是为了股份为了钱才呆在周培身边的吗,说到底她和两个叔叔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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