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桢额头上,忽略了两人间的距离,忽略了呼吸交融间,荀桢身体一僵,神色难得无措。 王韫她有发烧的苗头时,王韫她妈就会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她一手摸着荀桢的额头,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荀桢的额头和她相必显然有些温热,看来是发烧无疑了。 王韫低下头看着荀桢,内心涌起一阵愧疚,“先生,你似乎是着了些风寒。” 她大晚上带着荀桢瞎作,荀桢年纪大了不发烧才怪。 荀桢闻言,本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禁不住化作了点点笑意,僵硬着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碍事的,喝副药便可。” 王韫问:“你有药吗?要不要喊个大夫?” 荀桢答:“都带了,上次照着好友为我开的药方子多抓了些药,昭儿叫我出门时备着些。” 想的果然比她全面。 王韫收回手,“先生,我去差人煎药,你喝了药就早点休息吧。” 她现在怀念西药了,有杯水有粒药就行,不必自己手动去煎药。省去了不少麻烦,她自己不会煎药,到头来大晚上又要麻烦别人。 思来想去,王韫也只能喊醒折芳。 “娘……娘子?” 见折芳睡意朦胧抱着被子坐起来的样子,王韫满怀歉疚,但面子上不好表现出来,只放柔了嗓音,“折芳,荀大人病了,你快起来和我去煎药。” 折芳听闻荀桢病了,瞪圆了眼,困意一扫而空,当下也不耽搁,一掀被子胡乱穿好了衣裳和王韫去了厨房。 明明年纪不大,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爱玩爱笑,但做起事来却颇有条理,她拦下了活不让王韫碰,王韫执意要做,折芳嘟着嘴,埋怨道,“要是叫雪晴姐姐知道了,定绕不了我。” 王韫看着炉子上的药罐子笑道“你不说我不说,雪晴怎么会知道。” 炉子上的药嘟嘟地烧着,折芳拾起扇子扇了扇火,“荀大人怎地会病倒了?” 王韫:“受了些风寒,我也不知晓。” 折芳搁下扇子,皱着眉头,“我前头听念茵姐姐说先生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王韫:“嗯?念茵说些什么了?” “我当时正在外面,念茵姐姐是同雪晴姐姐在屋子里说的,以前大夫似乎是时不时就要来府里一趟,荀大人虽然是照着大夫的嘱咐,但若是忙起来也常常熬个通宵,但是听念茵姐姐又说,打娘子你嫁来,现在荀大人和往日不同了,平日里颇注重了些身体,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韫嗯了一句,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滤去了药渣,把煎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王韫看着碗里黑咕隆咚的药,给荀桢默默点了个蜡。 要不要再给他找个糖什么的?想到此处,王韫轻手拍了拍折芳,“去帮我把车子里的蜜饯拿就在第二个盒子里。” 马车上备了盒蜜饯吃食,本是给王韫备下的,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把药搁在桌上凉了会儿,王韫挑了个头大的蜜饯,端着碗药,拿着颗蜜饯,上了楼。 在门口敲了敲荀桢的房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王韫径直走入了屋子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