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丈夫见妻子正吹火做饭便赋诗道‘吹火朱唇动,添薪玉腕斜。遥看烟里面,大似雾中花。’此诗被邻人妇人听到,妇人待丈夫回家,要丈夫也为她赋诗一首,丈夫便道,‘吹火青唇动,添薪黑腕斜。遥看烟里面,恰似鸠盘荼。’” 方以默语调抑扬顿挫,神色活灵活现,时不时配上肢体动作,林飞花等人“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 鸠盘荼乃是食人精气的恶鬼,王韫被这故事中丈夫的毒舌逗得也有些想笑,乐完才发现方以默是借此笑话调侃她和荀桢呢。 卢恺之严肃的神色绷不住了,带着些笑意,“你如此不知轻重,就不怕先生责罚你吗?” 荀桢也有些哭笑不得,“子慎!” 方以默作了个揖,“冒犯先生和师娘了,我先前可是同师娘说了,我这人有些不知轻重,望师娘不要同我计较才是。” 王韫也被这好似朋友之间一起去郊游的气氛所感染,笑道,“我体谅你可以,但是你可有什么承诺?否则,我不是白白受你这调侃了?” 方以默未料想到王韫会和他开玩笑,他愣了一下,复又哈哈笑开了,“师娘既然担着师娘之名,我自然要想对待先生一样对待师娘。” 王韫笑道,“那我记住了,你可别言而无信。”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少年们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山中,如金玉相击,闻者心情大好。 再往上时,荀桢突然停了步子。 “先生怎么了?”王韫问。 “你听。”荀桢温和道。 “咦?”林飞花反应最为灵敏,“怎么有女子低泣声?” 此时,王韫一行正行走在窄窄的山径上,山风吹拂着高大的松树杉木,松涛阵阵,再加上之前的笑声,很难留意到有其他声音的存在。 王韫集中注意力竖起耳朵仔细听了,才隐约听到一些。 那是女子强忍着低泣的声音,呜呜咽咽,如山魅山魈,若是半夜听闻便是撞上了山中的精怪,但大白天听怎么都是哪家姑娘受了委屈,躲起来偷偷哭泣。 “可是哪家小娘子爬山摔倒了?”方以默问道。 齐靖善挑眉,“或许吧,山路艰难,一时不察扭到脚也不一定。”看样子竟是不太想管。 王韫不太赞同,“今日人多难免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混入,去看看吧,万一真被欺负了,我们不就是坐视不理,袖手旁观之辈了?” 要是真是有什么人借着树木交错,树荫如盖,做什么事,玷污了女孩子的清白。她就这么走了,事后一定会后悔,他们一行人人多,去看看也无妨。 而且,她有理由相信,荀桢和罗安泰等人不会坐视不理。 罗安泰显然也十分赞同王韫,皱眉道,“若此时离去,出了什么事,便是我们的不对。” 王韫偏头看了荀桢一眼。 荀桢回以鼓励一笑,那温暖的笑容使王韫有些恍惚。 荀桢道,“那便先去看看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