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仔细着,不可触碰龙体!” “是。”小太监们战战兢兢地领命。陛下有爱洁之癖, 不喜欢随意被人触碰。 唐见渊有气无力地躺着,回想起小姑娘刚才毛手毛脚的动作,细长冰凉的手指触碰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他真不该这么快睁开眼,要不然她说不定会给自己擦全身…… 第一次生病,没经验,下回再战……咳咳。 夜已经深了,姜玿华去看了静王,还好孩子已经被安抚下来,正睡得香甜。又去看姜家派来的女武士们。 青鸟等人受了重伤,都已经被包扎好睡下了,四处静悄悄的。 姜玿华往朱雀房中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朱雀一直单独睡,值守时还好,其他时候显得格外不合群。 她在房门外看见了崔守疆。 崔守疆背对着她,还没注意到来人。 “朱雀,我是陛下身边的崔护卫。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人给你包扎?”崔守疆在门外紧张地走来走去,“我去拿伤药。” “不用。”房里传来朱雀冷淡的声音,“不要管我!” 崔守疆徘徊片刻,失落地离去了。 姜玿华看明白了,原来崔守疆对朱雀有意。 她走过去,守在门外的几个小宫人焦急地说:“太后娘娘,朱雀护卫伤得厉害,可是不许我们进去!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包扎!” 姜玿华敲门:“朱雀,我进来了。” “我已经睡下了,太后娘娘请回!”朱雀吹灭了蜡烛。 “你还没处理伤口!”姜玿华什么也不顾,推门进去,点起烛火。 朱雀趴在床上,长发凌乱地散开,背后将近十寸长的刀口触目惊心,还有不计其数的小伤。 灵犀和飞鸾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但还是为之一惊,对视一眼垂下头去。 朱雀别过脸去不想看来人。 姜玿华让随从们去拿伤药,自己在朱雀床边坐了,低声安慰:“朱雀,谢谢你保护我,你伤得最重,得好好包扎。” “我自己来。”朱雀闷声说,他浑身都是伤,让人包扎就会被识破自己的身份。 “可你伤成这样……你是不是不想待在宫里?这样吧,等你养好了伤,你就出宫去,也可以不回姜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姜玿华看着自己面前闹脾气的“姑娘”,柔声说。 “不,我要保护太后娘娘。” “那就先把伤治好。” 灵犀和飞鸾捧了托盘进来,剪刀、白布、滚烫的酒一应俱全。 “好,灵犀和飞鸾出去。”朱雀沉声说。 两名宫人犹豫,让二小姐处理这么可怕的伤口,她行吗? 姜玿华咬咬牙,让两人退出去,房门关上,她开始裁布,沾上热酒准备给朱雀擦拭血迹。 而朱雀强撑着,缓缓坐了起来,一双澄澈有力的眼睛看着她。横竖是躲不过了,那就让她知道吧,再说她不可能对一个女武士动心。 姜玿华抬头,看见他的喉结和平坦宽阔的胸口,一时间脑袋发懵:“你、你是男的?!” 她吓得不轻,连忙转过身去,快速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男扮女装混入后宫?!” “我姓罗,镇北大都护罗惧的罗。”朱雀沉声回答。 “你是罗惧的儿子?”她对国事了解不多,但不时会从父母口中听见罗家覆灭的事,父亲以前总说,姜家如果交出飞鸿军,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罗家。 “我叫罗慎。” 姜玿华呼吸一窒:“我知道了,你想刺杀陛下!你不要命了?!” 罗慎艰难地拿起一片沾酒的布,擦拭左臂上的伤口,低声问:“太后是担心我,还是担心陛下?” “都有。你我主仆一场,我不想看着你白白送死。陛下是一国之君,要是出了意外,国家会动荡!朱……罗公子,请你尽快离开大明宫,你的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我不走,我要保护太后。” “你!”姜玿华气得转身瞪他。 他索性张开受伤的双臂,作出痛苦状:“太后娘娘,我没法给自己包扎,怎么办?” 姜玿华被他满身伤口吓得背过身,说:“要是被人发现你是男人,你不但没法保护我,反而会害了我,牵连到姜家!” 罗慎笑了:“陛下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真的么?” “这样吧,明天太后把我的事告诉陛下,看陛下怎么说?” “这么说来,你不会刺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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