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上的凳子上坐着,问:“你难受么?” 祝谏拿着书的手明显一顿,遂抬眼看向她,“你觉得呢?” 不过两日时间,祝繁觉得她家老头好像又瘦了一圈。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好一会儿后,就在祝谏又要把视线收回时,她才开口道:“你若不想她死,可以去说情,我不会阻拦。” 祝谏放下书,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祝繁又问:“你就这么能忍心么?以前,你不是最疼她么?” 祝谏蹙眉,下一刻却是苦笑出声,“是啊,连你也觉得我狠心了,可是繁儿,人心一旦凉了,就很难再捂热了,我是对她好过,但,她对你不好,她想要了你的命。” 祝繁抓着袖子的手紧了紧,“那若是我呢?若今日被送上去的是我。” 祝谏想发脾气,但记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种话了,如今再看那张脸,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让他忍不住鼻头一酸。 “不会,”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看着你长大,便是顽劣了些,却没真正想害人,我早就告诉过你,若是你,我会连这条命都不要。” “可你没有……”祝繁很快在他说完后就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祝谏没听清,“你说什么?” 祝繁摇头,抬眼看着他,最后起来坐到了床边,头一次主动握住了那只清瘦的手,惊得祝谏手上一缩,诧异地看着她。 祝繁捏了捏他的手,问:“像小时候那样,抱我一下可以么?” 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没什么表情,却让祝谏当场红了眼,被她握着的那只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哽咽道:“好……” 说话间,朝祝繁展开手臂,便像多年前一样,他站在门前,朝她伸手,笑着道:“繁儿,来爹爹这里。” 一两岁的小丫头便会迈着短小的腿儿朝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年轻男人将她一把抱起,在她那圆乎乎的脸蛋上亲上一口,“嗯,繁儿真乖。” 祝繁缓缓靠近他,直到最后将头靠在了他并不强壮的胸膛上,感觉到那双手微颤地拢住了她,她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药香。 祝谏眨了眨眼,眼泪便从眼眶里出来了,落到女儿的头发上,“繁儿……” 十几年了,终于……终于…… “爹,”怀里的人一动不动,突然出声,“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别让我看不起你。” 祝谏被她这话逗得哭笑不得,往脸上抹了抹,说:“臭丫头,就你还敢说这话,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敢看不起你爹,找打。” 话虽如此,他却没放开怀里的人,祝繁也不去计较他说的话。 好一会儿后,祝繁从他怀里起来,拿了边上的小方布来给他擦眼泪,“没用。” 祝谏被自己女儿看到哭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结果还被她这么说,顿时佯怒地从她手里把小方布拿到自己手里,哼了一声说:“走走走,别在这烦我,我看书。” 说着,便低下头擦了擦眼泪,拿起书就一副专注于其中的样子。 祝繁往那书上看了看,起身临走前撂下一句话:“书拿反了。” 祝谏一惊,定睛一看,果然拿反了,脸上顿时一阵臊得慌,抬头朝那让他丢脸的人看去想笑骂几句,却早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臭丫头……”祝谏笑得无奈,心里却也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是啊,他其实已经想通了,关于祝华,关于曹春花。 就像他方才说的,如果这事儿真发生在小孽障身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会救她的,非他偏心,而是值得与否。 早在祝华拿了刀子往祝繁身上捅的时候他就寒心了,或许那大师说得没错,这样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