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寝殿外飘进来的还有诸多魂魄。与前面三人的锦衣华服不同,他们皮肤粗糙,着粗衣麻布。 诸多魂魄环绕在天子身侧,目眦尽裂地痛喊:“你爷爷的爷爷太宗帝和你爷爷高宗帝为了修建皇陵,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耗费了多少条百姓的命。修到一半,太宗帝忽然去了。 因为高宗帝急于让他躺进奢华的皇陵,又开始在民间大肆征用壮丁,我才十岁的孙子都要被征去修皇陵。” “我们没日没夜地为皇家建陵寝,伤亡不计其数,却只见朝廷催敢进度,视我们如蝼蚁。导致我们死后也不得超生,日夜游荡在皇陵内。” “你的祖宗们既然已经去了,那这笔账就由你这个子孙来承担。” 数个魂魄缠绕在天子身边,表现出惊人的怨念,前仆后继地啃噬天子。 寝殿被散不去的怨气笼罩,连窗棂边最具朝气的君子兰也染上阴霾。 天子在朝堂上一向运筹帷幄,镇定自若。此时,他却挣扎在梦魇中,罕见地显露出痛苦的神色,迟迟得不到解脱。 “不!”在他整个人几乎要被众多魂魄吞噬殆尽时,天子赫然睁开眼。 他惊魂甫定地盯着帐顶,空洞的两眼里仍有几分残留的惊惧。 “陛下,是这样吗?”一个清脆若铃的女子声音徐徐飘了过来。 天子的身子打了个颤,顺着声音的来源往旁侧看去,一下从床榻上翻身而起。 清清重复了她的问题,“陛下,这就是你的梦魇吗?” 寝殿内的烛台都熄了,光线昏暗。 唯有被置放在两侧的错银铜牛灯还亮着。 天子借着淡色的灯辉,目不转睛,盯着床前的两个人。 只消几眼,他就辨认出他们。 这两个人,他在不久前为长乐长公主举办的生辰宴上见过。 “暹罗王?暹罗王女?”天子迟疑地念出这个称呼,又失口否认,“不,你们不是暹罗的使臣。” 他们入他寝殿如入无人之境,又能窥探他的梦魇,绝非区区小国的使臣。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你们到底是谁?” 白泽敷衍地回:“我们是谁不重要。” 清清的额头掉落几根黑线。 夫君这般说话,是生怕别人不赶他们走吗? “看来还是得指望我这位清新可爱美少女。” 清清往前蹦了两步,展露出自认非常亲和友善的笑容,语声亦是脆甜得胜过蜜果,“陛下,我们是来帮你的。” 大夏天子从梦魇中清醒,当即拔出床头悬挂着的帝王剑,高呼道:“来人!” 白泽抱胸低笑,戏谑道:“清新可爱的美少女,你好像吓到别人了?” “不好听的话,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清清纳闷不已。 她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都吓得天子拔剑要砍她了? 天子的帝王剑挥落,却遭到一道凌厉强势威压的抵挡,无法再往前推进分毫。 白泽目光轻淡,散漫地站在原地。 他的两指夹住剑尖,轻轻往旁侧一折,帝王剑就不受控制,掉落在地。 天子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却数步。 清清承认他们并非暹罗使臣,颇有耐心地同他分析利害关系,一双秋水眸中添了几分圣洁的光辉,“陛下,我用歌声诱使你再次进入梦魇,不是抱有什么不轨的居心。对于魇魔的来处,陛下最好将实情告知。” “不然,等时间久了,魇魔侵占过无忧城后,就会开始侵占下一座城池。它侵占的城池越多,遭难的百姓就越多,它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 “眼下,魇魔尚未化形。但等它的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