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起了“下家”,压根顾不得她……而她自己那时候,更是如同被猪油蒙了心一般,轻而易举的便被人哄骗了身子去,还当真以为那泼皮无赖是个能考中科举的文曲星转世,任劳任怨地悉心服侍了对方好长一段日子,却反被对方卷完了钱财不说,还动辄打骂,与那恶婆婆一起嫌弃她做事不够利索、长相不够貌美、为人不够贤惠。 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前,骆清婉本是打定了主意要偷偷逃离这栋破败的小院子的,不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得知自己怀了孩子后,骆清婉便彻底丧失了逃跑的心力,只想着嫁鸡随鸡、嫁狗为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算了。 怀着他们老钟家的“种”的那段日子,算得上是有骆清婉在这破败的院子里待遇最好的一段时光了,可惜好景不长,临产时生到一半,看到孩子是个“没把的”,那个恶婆婆当即撂了脸色,直接把临时从隔壁院子里请过来的充作“稳婆”的老交情抓出去一起做旁的活儿了。 骆清婉艰难地生了个女儿下来,却在当晚便直接被钟家人赶出了那破败院子,直道她是个“好吃懒做”、“吃白饭的”、“赔钱货色”……让她出去自己做工养活孩子,若是养活不了,便干脆一道死在外面算了。 不过也算是败也萧何,成也萧何,骆清婉孤零零地背着女儿被钟家人给撵了出来,却正好碰上了先前找的奶娘有两个吃坏了肚子、临时急需要再抓两个奶娘过来填人头的长宁侯府,为了能够成功混进去得口饭吃,骆清婉便将孩子藏在了那装着贴身衣物的小包袱里……在西山截道那日,又恰好因她资历最浅,被一群“急于救主”的仆妇们挤到了最末,抱住了其时初初被诞下的小主子。 其实当时被留下来的也不仅仅只有骆清婉一个人,还有一年纪更大些的嬷嬷,两未经人事的小丫鬟,只是后来的事儿发生得很混乱,一行四人在原地等了许久都没再等到有人回来,那老嬷嬷坐不住了,便带着其中一个小丫鬟先去前面探了路,另一个小丫鬟则与骆清婉一起留着照顾小主子,惊马声响起时,两个人惊慌躲避,又各自逃散了……不过骆清婉临走之前倒记着回去带上了自己的“小包袱”,在山里心惊胆战、躲躲藏藏的三天三夜里,骆清婉怕自己的孩子被裹在衣服里憋出事儿来,便大着胆子将她抱了出来。 从喂养小主子,变成两个孩子一起喂,再到后来嫌弃另外那个是个拖累,反把她放进了衣服裹里…… 长宁侯带兵搜山时,骆清婉第一反应是震惊失措,害怕自己“逾矩”的行为叫这些贵人们知道了,反招致什么灾祸来……但就在她下意识的想将那衣服裹里的小主子抱出来时,骆清婉愣了愣,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惊人的想法来。 反正傅二姑娘已经过世了,如今都知道孩子就在她怀里,她抱出去说哪个是小主子,哪个不就是小主子么…… 骆清婉想,她这一辈子已经吃够了被出身所拖累的苦,她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重走一遍这般艰难的老路了。 娼妓之女,仍是娼妓之女,最后还是娼妓之女……世世代代,被这出身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受够了,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忍受这般命途了。 一念之差,事情便真就这么成了。 西山截道之事甚是凶险,而骆清婉作为护主的“忠仆”,长宁侯府很是大张旗鼓地将他迎了回去,钟家人就像闻到腥味的野猫般又重新凑了上来,对着骆清婉嘘寒问暖,还关爱起她的孩子来……骆清婉做贼心虚,唯恐长宁侯府得知了自己还有个与之差不了几天的小女儿,会心生疑窦上门来问,也为了能连带着堵住钟家人的嘴,赶忙以“财不露白”的名义,连夜忽悠着那一对母子卷着为数不多的打赏离了洛阳城去…… 后来的日子,便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起初的时候,钟家那恶婆婆还会装模作样地对着孩子问候一番,骆清婉自己心里有鬼,更唯恐旁人瞧出什么端倪来,只得捏着鼻子将养了那孩子一段日子……后来那泼皮总算是受不了在晋阳城的清苦日子,扔下他们这一群累赘跑了,他那老娘哭天喊地了好半天,也卷了家中为数不多的值钱物走了……骆清婉心中正是松了口气,想着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将手上这小累赘扔了去,却还没等行动,便在家门口接二连三地捡着了明显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的银财。 骆清婉陡然一惊,这才恍惚发觉,仍是有人在盯着自己……她被吓得不轻,既做贼心虚不敢叫人出来与人对质,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去,只得战战兢兢地将钟意养大到四岁余,等到终于感觉自己周边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出没时,钟意却已经长得能够踩着凳子在灶台上捣弄出吃食来了。 ——这时候再想把这“隐患”除去,那可不是单把一个孩子随便扔出去那么简单了……真要是杀人,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