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么?” 钟意这才意识到自对方出现时,风里就隐隐约约带了股酒水的气息,只是外面风大雨大,钟意也好多年没有碰过酒水了,只隐约觉得味道奇怪,竟没有意识到那是对方身上的酒气。 ——裴泺竟然在大雨天里伞都不带就跑出去喝酒? 钟意一时竟分不清这句话里的哪个部分更让自己惊讶了。 “我认得路,殿下随我来吧。”钟意心知山上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不过这变故既能让裴泺雨天买醉,怕牵扯之深,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还是不知道要比知道好的多。 钟意一边带路一遍神思不属地在心里转悠着各式各样的想法,不曾留意的时候,裴泺的手已经与自己碰了个正着。 钟意摸到一片温热,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自己先退开了,连带着手里的伞也倒了下去。 好在裴泺身手不差,与钟意的指尖一触即分后还能稳稳接住被人松开的伞,撑在二人头顶,温和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我虚长几分个头,这伞还是让我来撑吧。” 钟意抿了抿唇,偏头望了望身侧的裴泺,又望了望顶上的伞,又高又稳,由对方来撑着,确实是比自己好多了。——至少钟意不至于踉跄着湿半个身子了。 只是若是之前钟意给身边人撑着伞,还可以说是对方把自己当成了个随手喊来的撑伞丫鬟,可换成裴泺给二人撑伞…… 钟意是万不敢把对方当个撑伞的下人的,钟意想,也没有哪个丫鬟能在雨天躲在主子的伞下面逍遥清闲了。 二人间不知不觉就弥漫起了股莫名暧昧的气氛。 “钟姑娘原先从没有碰过酒水么?”连绵不绝的雨水下,一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密不透风的雨帘,恍惚间,两个人似乎被困在了同一方小天地下了般,这种与世隔绝的氛围似乎缓和了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感,让裴泺突然起了三分谈兴。 裴泺好笑地望着身侧人的发顶:“方才我说要醒酒汤的时候,钟姑娘似乎很惊讶的样子……我身上这么浓的酒气,钟姑娘竟闻不出来么?” 钟意怔了怔,她自然是碰过酒水的,不过真要算起来,也是上辈子在赵府时候的事情了,赵府时候的事情,现在想来,倒是确确实实的“隔世”了…… “府里舅母管的严格,姑娘们的院子里,不论大小,平日里都是不许见酒水的,”钟意一边想着,一边慢吞吞地回道,“年节的时候,偶尔会沾一点。若是跟着舅母外出赴宴,也会见一点,不过我不会喝,也不敢在外面乱喝,都是胡乱推拒了的……” 钟意自觉自己这一段说的平平,也没有什么真挚动人或者能让人记得深的,或者说的再直白点,钟意甚至觉得这话题起的莫名其妙,她有没有喝过酒、会不会喝酒,好像和那些男女之间风花雪月的东西没什么干系,甚至差的有点远吧…… 钟意甚至在心里想自己这话是不是说的太“俗”了点,可惜对方问的突然,她也没来得及去编个漂亮又有内涵的说辞。但当钟意偏过脸,看向身旁人的时候,却能明显感觉到裴泺眼底那抹初见时的疲倦敷衍已经被擦了个一干二净,对方像是她在说什么很有趣的东西般,十分认真地听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那笑容,怎么说呢,与钟意先前见过的不同,甚至与先前钟意偷偷瞧着他与身边人的都不太一样……真要说的话,原先的笑容虽然温和可亲,但好像都隔着层纱,雾蒙蒙地看不清晰,瞧得久了,反而还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似乎心里堵堵的,有什么心事一般。 而现在的,就是那种好像放下了什么一般,轻松惬意的笑。 裴泺察觉到钟意的视线,低低地笑了一声,空着的那只手松松按在钟意的发顶,轻轻地揉了下,柔声道:“还是个小孩子呢。” 钟意怔了怔,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重活一世,身边也没有人真把她当成小孩子过,这还真是两辈子来的头一遭……钟意哭笑不得地在心里算了算,若是加上上辈子年纪的话,对方得改口叫她一声“姨”了吧? 裴泺是真心把对方当小孩子看的,起码在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比他妹妹还小的年纪,而他如今已是快加冠的年纪了,对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小”的。 不过当裴泺手痒似的连着揉了对方的头顶好几下,把对方的发髻都揉松了,那小姑娘怔怔的、愣愣的,像是无奈又似乎欲言又止地从他手底下仰起脸来望着他时,裴泺心口微微一窒,再无法单纯地把身边的小姑娘当“小孩子”看了。 裴泺得说,这实在不能怪他如何禽兽,实在是……钟意长了一张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的脸。 不看那张脸时,裴泺尚能把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当成没长大的小妹妹来看顾,但当对着那张脸时,裴泺总觉得……应该没有人看着能想到多么正经的东西。 裴泺轻咳了一声,压下喉间莫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