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惊喜道,“贵人,胎位正了!就差一点了,您加把劲!” 容玉更是拼尽全力,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喉间腥甜,齿间立时鲜红一片。 空气中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这胎位不正九死一生,竟被这贵人熬了下来,接生的稳婆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将那浑身血污的孩子快速清理好,小心翼翼用襁褓包了,送到容玉身边, “贵人,是个男孩儿。” 容玉咽下了喉间的腥甜,怔怔地看着那哇哇乱哭的小娃娃,他一张脸红扑扑的,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一般,眼睛睁不开,哭得厉害。 好丑的孩子,也不知孩子的爹见了会不会吓一跳。 然而心间怜爱止不住涌来,容玉再不敢看那襁褓第二眼,心间悲戚难当,只紧紧闭上了眼睛。 ——孩子,永别了。 屋内喜气洋洋的道喜声还未停止,一个高亢惊恐的声音猝然传来, “不好!出血了!” “怎么突然……” “来人!” 又是接连几声惊呼,隐隐约约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上参汤……” “快!” 所有的声音渐渐远离,一个高大的身影排开层层叠叠的众人向他疾步而来。 他终于还是忍受不住,进来了。 “玉儿!”嘶哑的声音急切爱怜。 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他瘦了,眼圈黑得可怕,形容枯槁,哪里有半分往日里端方俊逸的模样,可容玉却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想抚摸着他,可再往前,却怎么都没有气力了, 二人默契似得不再相见,但他知道,他一直守在外面,他也明白,对方定是心痛如裂,所以,他没有喊痛,哪怕一丝的痛苦,他也不愿不忍不让加宋俨明身上。 稳婆不知眼前二人的身份,她早已手足无措,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还好好的……怎么出这么多血……” 宋俨明将那发软的身体紧紧按在怀里,怒喝, “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叫过来!” 一波一波的太医鱼贯而入,却是一波一波地被痛斥出去。等到全部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的时候,整间屋子除了婴儿的哭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宋俨明双目红赤,浑身颤抖。 他紧紧地搂着容玉,甚至狼狈地将自己的上衣全部除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让对方不断降低的体温升高。 这具身子他是那般熟悉,他曾经流连无数遍,亲吻无数遍,哪怕最私隐的地方,他也一清二楚,可却从来没有这般陌生而冰冷的时候。 他仓皇地吻着那没有丝毫血色的唇,孤兽一般惶恐地嘶吼着, “玉儿!” 没有人回答他,宋俨明紧紧地将他揉进自己的怀中,两行泪滴在了容玉的脸上,与他还未干涸的泪水混在一起,一路洇湿下去,直至从颊边滴落下去。 泪珠,砸起了一点微微的气流。 无边的痛意弥漫,至死不休。 *** “死了?” 林酺猝然站了起来,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欢喜,他定了定神,又确定了一遍, “当真?” 那小太监道,“太医院院使亲自在场,定是无误。” 林酺不断踱步,面上阴晴不定。 “怎么会?” 林酺眼中光芒一起,不由得直直盯着容长风,容长风低着头,睫羽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林酺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往屋外走去。 而容长风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眼中无悲无喜,只望着远处黑汁浸透的天际,慢慢闭上了眼睛,紧握着的双拳渐渐放松了来。 “阿玉……” 他并未发声,只凭空做了个口型, 一阵夜风吹来,竟有了几分秋日的寂寥。 第85章 你究竟是谁? 容长风站在平阳侯府的大门前,微风卷起几片落叶,堆在他的足旁,尘土将他干净的鞋履粘上灰蒙蒙的痕迹,然他浑不在意,只长身而立,直直地望着那侯府大门。 平阳侯府他已经来过数次,然这次前来,心境已然大不如初。 大门上挂着缟素,两位府兵守卫在侧,容长风并没有直接走进去,他目光虚浮着,仿佛飘得很远很远。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匆匆出来的戚总管发现了他。 “容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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