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突然想起来,醉醺醺时似乎有见过她的,心下颇有些尴尬,接过热巾帕,看见嬷嬷一副待命的态势,忙道, “嬷嬷你放着吧,我自己来。” 嬷嬷笑了:“小娘又说孩子话,您是主子,我们是下人,伺候主子是应该的,小娘不必挂心。” 容玉将热巾帕丢进热水里,“别了,同样是人,没有谁合当是出生就伺候人的,往后这些我自己来吧,有手有脚的,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他熟练地从几架后拿了牙盐与毛刷,用脚尖勾来痰盂,就这么就地刷牙,他认真地一颗一颗刷了过去,这个时代可没有牙医,他必须好好保护好一口牙齿。 刷完,又匀了些热水,将巾帕沃了,擦了脸。 等他将巾帕挂在几架上,看见嬷嬷微怔着看着他,不由得一愣, “嬷嬷怎么了?” 教习嬷嬷一下子回过神来,“小娘的这些话,以前夫人也说过的。” “夫人?”容玉挑了挑眉头:“嬷嬷听说是宫里来的?怎会在侯爷府上伺候人?” 嬷嬷微微一哂,“陛下尚还是楚王时,我便在潜邸伺候了,后来陛下登基入了宫……” 嬷嬷似乎想到了很遥远的事情,“之后因缘际会到了侯爷府伺候夫人,夫人去世后,老身也就一直留在侯府里,算算差不多二十多年了……” 容玉突然意识到:“你说的夫人是侯爷的母亲,顾宛?” 嬷嬷一愣,“小娘如何知道夫人闺名?” “啊……这个……上次谁跟我说来着?” 容玉打着哈哈,心里后悔一时失语,只怪自己太过八卦,《宦海》这本书中一直对皇帝、宋老侯爷以及顾氏这三个人的三角恋讳莫如深——宋老侯爷跟皇帝,到底是谁戴了谁的绿帽? 看来这个答案暂时是找不到答案了。 他只浮夸地一拍脑袋:“嗨,我这脑袋,记不得了。” 嬷嬷打量了他几眼,有些恍惚的模样,她突然吐了一个字: “像。” “什么像?”容玉感觉今天教习嬷嬷的状态不太对:“嬷嬷今日身体不适么?” 教习嬷嬷敛了神,面上有几分羞愧,只福了福身子: “许是今日提起了夫人,觉得……觉得小娘的面貌与夫人竟有几分相似,一时看得出了神,请小娘恕罪。” 容玉惊讶的啊了一声,“真的么?” 嬷嬷顿了顿,有些犹豫:“只咋呼看上去有几分相似罢了,夫人仙去二十余载,老身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夫人的模样了。” 她大概觉得自己多话了:“许是老身老眼昏花,脑子也不灵光了,看得不真切了不定。” 容玉心中八卦的熊熊火焰立刻起来了。 难怪威重沉稳如宋老侯爷,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去找一个年纪未及弱冠的外室——所以这是一出老侯爷对白月光念念不忘,然后找一个替身的故事么? 容玉心里荡漾着一盆狗血。 *** 清晨的时光懒散而细碎,容玉喝了醒酒汤,肚子正涨着,小厮请他去前厅用早膳他也没去,过了一会儿,门口又进来一位小厮,容玉以为又是过来催他的。 却不想小厮作了揖,给容玉递了一块虎头牌。 这虎头牌巴掌大,黄铜所制,上面有祥云纹路的浮雕,中书平阳侯府四个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