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赶紧迎了出来:“娘,这么大热天,有事情你叫我过去就是,跑过来做什么?” 温氏道:“闲着没事,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谢楚河当初来到江东之时,就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叫人到京都接了苏家阖府上下过来。苏明岳夫妇和苏老夫人自不必说,为了以防万一,连长房苏明山一家也一起强行绑了过来,苏明山原本是满腹怨气,如今见谢楚河声势愈盛,已经隐有问鼎天下的迹象,他又欢喜不胜起来。 只可怜了苏家的五姑娘苏意娴,本为太子良娣,苏家阖府潜逃之后,太子迁怒于她,将她直接关入了大牢,如今还生死未卜。 苏意卿扶着温氏坐了下来,对侍女道:“方才的荔枝,端一些上来给母亲尝尝,我吃着味道还是挺甜的。” 温氏马上警惕起来:“吃什么荔枝呢,你如今吃着药呢,大夫说饮食务必清淡平和,那东西怪热的,你不许吃。” 一提起这个,苏意卿就泄气:“不想吃药了,吃了一年多了,横竖都是这样,我苦得受不了了,谢郎都不在意这个,娘,您饶过我成不?” 苏意卿嫁给谢楚河快要十年了,至今未有子嗣,偏偏谢楚河独宠苏意卿一人,别说妾室,就连个风流韵事都不曾有过,眼看着谢楚河后继无人,这情形,连他的那些部将下属也多有担忧之心,只是碍着谢楚河的威严,不敢议论罢了。 温氏如何不急,她忍了几年,终于忍不住了,靠着谢楚河的面子请来一位江东最负盛名的妇科圣手,为苏意卿调理身子,开了补气通血的方子,天天盯着苏意卿叫她喝药,喝得苏意卿苦不堪言。 谢楚河私下里也委婉地对温氏表示,子女的缘分他并不强求,顺其自然就好,不要让卿卿为难。但岳母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分外坚持,再和她说下去,她就要红着眼睛带上满面愧疚之色,连谢楚河也招架不住,只好让夫人自求多福了。 温氏不客气的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苏意卿的额头:“我就知道,我一不留神,你就懈怠,前头都苦了那么久了,现在断了,不是白吃那苦了,好歹再坚持一下,你也算年轻,或者过两年就有了呢。” 苏意卿嘟囔:“什么叫也算年轻,我本来就很年轻好吗,娘,我才二十五岁。” 温氏嗤笑:“亏你好意思,都嫁人十年了,哪里还年轻得起来,看看刚才走出去的那小姑娘,人家那才是年轻。” 说着,她又有点担心,免不了多问了一句,“那是谁家的姑娘,生得好生齐整,能出入这将军府的,想来身份也不低。” 苏意卿懒洋洋地道:“她是平岭节度使傅容予的女儿,傅容予为了和广陵都督争夺济州城,向谢郎借了三十万人马,故而将儿子押在这里为质,这个女儿是捎带的,不算什么,娘,你放心,这些年,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我都见过好几打了,谢郎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们,不是你女儿夸口,你家女婿的眼里只有我一个,再容不下旁人。” 温氏欣慰之余,还是难掩心头的阴影:“卿卿,你别怪娘说你,越是这样,你越要给女婿生出孩子来,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他们谢家。” 这话,也只有温氏敢说,苏意卿听了心里很不舒坦,但对着母亲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闷闷地低了头。 侍女把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一股子苦涩的味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卿卿肯定会生,将来她会生一窝……一窝…… 第54章 七月初八,这一天是谢楚河三十岁的生辰。 送礼的人从早到晚络绎不绝,队伍都长长地排出了两三里,但大多数人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只在门房处呈上礼物就走了,饶是这样,将军府能够收下他们的礼,他们已经觉得倍有光彩了。 谢楚河不是一个张扬的人,但如此重要的日子若不表示一下也未免说不过去,故而在将军府上设宴,只请了亲眷故友和一些心腹的下属过来一聚。 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宴席已经摆了起来。 粗大的牛油蜡烛罩在琉璃灯盏里,一排排地列在那里,大堂里亮若白昼。 江东本就富庶,怀鲁自古以来更是鱼米之乡,这等场面自然少不了熊掌鹿筋、燕鲍鱼翅之类的,但众人的心思都不在那菜色上,绞尽脑汁多想与谢楚河攀谈两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