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河对苏意卿的这番言辞并不尽信,但他当然不会拆台,他的卿卿,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看着蓝安图道:“那可真遗憾,世子你可能要英年早逝了。” 他的语气中完全就没有一丝遗憾的意思。 蓝安图瞪着谢楚河,眼中几乎要喷火。 苏意卿却扯了扯谢楚河的袖子,低声道:“谢郎,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她想起了可怜的黎黎,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重蹈前世的悲剧。说起黎黎,也不知道今天她在混乱中怎么样了,有点担心,但是,既然前世她能上京为夫伸冤,想来这时候应该是安全的吧。 谢楚河挑了挑眉毛:“救他做什么?他若死了,百越必然会有一阵内乱,这个时机,对我来说正是好事。” 他这么说着,看着苏意卿的脸色有点儿哀愁,马上话音一转,“不过也无妨,你若心软想做个善事,我也依你。” 苏意卿用软软的声音对谢楚河道:“不管怎么说,世子今天也算救过我,他不是坏人,何况,他若出了什么变故,黎黎肯定要伤心死了,黎黎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们就帮世子一把,好吗?” 谢楚河沉吟了一下:“倒不是不行,不过你若说他是中毒了,这毒从何而来、又怎生解除,估计很棘手。” 百越乃蛮夷之族,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层出不穷,若说蓝安图是中毒了,那这毒药恐怕非寻常之物,说实话,谢楚河对于这些东西也是一无所知。 苏意卿甜甜地道:“谢郎你这么厉害,肯定没有什么事情会难得到你。” 谢楚河无奈地摇了摇头,摸了摸苏意卿的头发。 蓝安图心里恶狠狠地想着,那个男人有什么厉害,粗鲁莽夫一个,哪里比得上他镇南王世子英俊雄武,谢夫人真是说瞎话,心里虽然腹诽着,他却很明智地闭紧嘴巴,一声不吭。 其实,让他承认需要谢楚河的帮助简直就是一种羞耻,但是,父亲与他先后出事,他再傻,也知道镇南王府中出了状况,他眼下这种情形,哪怕回到王府也无力自保,若谢楚河愿意帮他,那是最稳妥不过了。 蓝安图很庆幸此时自己不便言语,干脆就当作虚弱万分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省得尴尬。 这个时候,从远处的地方出来了有人呼喊的声音,隐隐约约的。 “将军……将军,你在哪里?” 谢楚河望向那边,发出了一声清亮的长啸。 人声渐渐移动过来,一阵喧哗,火把的影子照亮了黑夜的山林,不到片刻,一大群士兵奔跑了过来,看见谢楚河,大喜过望,全部都跪下了。 “属下等来迟,请将军恕罪。” 两个花白胡子的百越老头跟在后面,用异族的语言不断地喃喃祷告,满面惶恐之色。百越族的传说,在夜里走山路,会惊动山间的鬼怪,但是,那群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的士兵,比鬼怪更可怕,没奈何,只能领着他们连夜摸进了山里。 属下们猜测到了谢楚河肯定会受伤,军医和担架都带了过来。 军医先过来给谢楚河看了一下,还算是好的,内脏有些震伤,左边小腿骨头折断了,右手腕的筋骨有些挫伤,在这群将士看来都不是大事,他们松了一口气,七手八脚地把谢楚河按到担架上了。 顺便,把蓝安图也捎带上。 至于苏意卿,她坚决不同意坐在担架上,那样的姿势太不文雅了,她只愿意跟在谢楚河旁边自己走。 属下们快被将军的眼刀杀死了,一个个低头不敢吱声。有懂事的已经牢牢地记在心里了,下回但凡有夫人在场,无论如何,必须把软轿带上。 一群人打着火把在山里赶夜路,惊险万分。 平日里娇气的苏意卿倒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响,但毕竟经不住这一日来的折腾劳累,走到半路就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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