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漠然地将扎至皮肉中的两根羽箭拔下,丢到了草丛之中,依旧凝视着洞口,目不转睛。 好在他的身上没有多添其他伤痕。 这样至少能证明,商折霜是安全的。 直到看到那一抹红出现在洞口时,司镜仍旧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仿佛褪去了色彩,只余那一人,在黑暗中闪着灼灼的清辉。 就在商折霜飞身出洞口的那一瞬间,司镜眸中的红色转瞬消散,恢复了以往冷清的黑色。 商折霜大老远便瞧见了司镜。 如他们来时一般,他坐在原处没有动,而唯一让她不安的便是,地上布满了羽箭。 司镜见商折霜看见了他,不动声色地将一支刚刚扎入腰腹的羽箭拔出,丢至了一侧的草丛之中,对她露出一抹温温的笑容,以话语来掩盖羽箭落地的声音,问道:“折霜没事吧?” 商折霜攥紧了火种,继而摊开掌心,将它放于司镜的眼下,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你信我的吗?” “但,这满地的羽箭是……”她的语调有些变了声,逐渐带上了颤音。 她看到了,顺着司镜手掌淌下的鲜血。 “无妨,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这样的伤,比起我以前受过的,实在不算是什么。” 司镜浅浅一笑,以自己那只伤得比较轻的手抓住了商折霜的手,道:“你瞧,我的手不还是温热的吗,没受什么重伤。只是那些羽箭有些麻烦……这些皮肉伤怕是要回司府才能疗了。” 看着商折霜依然有些犹疑的面孔,司镜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今日穿了这件,自己也厌恶的黑袍来,而不是如往日一般,身着白衣。 这样,她既看不到他布满伤痕的身体,甚至在夜色下也难以察觉,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染了毒的鲜血浸透。 - 王允原先以为自己一人要在船中等待许久,可这才一夜未尽,这两位贵人竟就下来了。 只是,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能嗅到,那位黑袍公子身上散发的,浓浓的血腥味。 王允犹豫了片刻,见这两人似乎也没带着什么其它的东西,不敢多问,便赶忙上了船,准备驱船离去。 于他来说,这一百金就似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船上备着些清水与最寻常的能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司镜以伤得不重为推脱,让商折霜先回去歇息,说王允一人便可。 商折霜站在船舱之侧,目色有如夜色般浓稠,竟一时无法叫人窥探至底。 司镜的心中先是一滞,但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已容不得他多想,只好强撑着身体,对她显一抹笑意道:“虽我受了些皮外伤,但你取火种亦是不易,你看,给你请来挡灾的神器都碎了。折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已命人在南洲等我们,等我们至岸,便可赶回空域。” 商折霜依旧站在那处,就似没有听清楚他说话一般,没有举动。 她沉默了许久,半个人都消融进了阴影中,直到司镜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的时候,才缓缓抬起头来,对他报以一笑,道:“我知道了。” 王允扶着司镜走进了船舱的内室,司镜踉跄地扶在了一处案上,打翻了一个水盆。 水盆掉落下来,打湿了他半身的衣物,有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衣物,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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