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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抱着进了门,也只是垂着手,眼观鼻、鼻观心地上来服侍。

    容晚初踢了踢腿,殷长阑就把她放在了池边的软椅上,吻了吻她的眉,道:“乖。”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帘子外头。

    容晚初脸红红的,浸在暖融融的池水里,纤细的花叶漂浮在水波上,掩住了洁白肌肤上斑驳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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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晚初被侍女几个搀着回了内室的时候,李盈正在外头同殷长阑回话:“已经请了杨太医过来了。”

    殷长阑微微地点头。

    他也重新沐浴过,少有地披着发,发梢还有些湿/润,细小的水珠沁在玄色的外袍上,显出一点比别处更深的黑。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向容晚初招手,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凉着了没有?”

    容晚初蜷了蜷指尖,温温热热的,还有些水汽未消的褶皱。

    殷长阑环着她的肩进了门,道:“我叫人请了老杨来,让他再给你诊一回。”

    容晚初睨他。

    殷长阑摸了摸鼻子,迎着她的视线微微地勾了勾唇。

    容晚初不理他了。

    杨院正已经等在了宫中,李盈退出去以后,很快就迎了他进门。

    榻上的狼藉已经被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趁着两个主子都出去的时候开了半刻的窗,销金炉里换了清甜的香,驱散了原本的气味。

    杨院正坐在方桌的对面,脸上神色分明十分的端正,却总让容晚初觉得他有些了然和戏谑。

    殷长阑在一边不轻不重地清了清嗓子。

    杨院正微微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捋了捋颌下的须髯,片刻又请容晚初换过一只手,把两只腕脉都切过一遍,站起身来对着殷长阑拱手,道:“娘娘的身子如今已日渐好了。”

    容晚初只觉得殷长阑松了口气似的,搭在她肩上的手都放松了些。

    他站起身来,摸了摸容晚初的耳/垂,道:“我去看太医给你开方子。”

    就看了杨院正一眼,杨院正笑嘻嘻地捋着胡子,给容晚初行了个礼,君臣两个一先一后出了门。

    人家分明没有说要给她开方子。

    容晚初啼笑皆非。

    这一君一臣倒像是唱双簧似的。

    她身上犹然有些酸/软,就懒懒地靠在了迎枕里。

    和殷长阑闹了这一场,白日里的烦心事就都抛在了脑后去,这个时候重新翻捡起来,也不再觉得烦躁,在心里头把事情稍稍地捋了捋。

    因为殷长睿跌伤的事,郑太后对殷/红绫多少有些迁怒,殷/红绫为了挽回郑太后的心意,用了自己的人手——当年她父亲殷铖给她留下的遗泽——替殷长睿搜罗名医,倒也不是说不通的事。

    如殷/红绫自己所说,她在向郑太后荐上胡道士之前,自己也试过他的本事,至少是个正儿八经的“医”。

    只是没有想到,到了郑太后和她的面前,那人反而反了口,往玄门道术上去了。

    殷/红绫,在这里头多半是被人骗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姓胡的究竟是哪一边的人,为的又是什么。

    左不过是朝中那些事。

    珠帘微微一动,身形高大的男人就重新进了屋,一张俊脸上春风拂面的。

    身后只有帘珠摇曳,跟着他一道出去的杨院正已经不见了踪影。

    容晚初撩起眼来瞥他。

    殷长阑微微地笑了笑,垂下头和她两额相抵:“想什么呢?”

    容晚初就把宁寿宫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和他说了,殷长阑捏了捏她的脸,道:“我知道了,交给我就是了。”

    没有叮嘱她“少操些心”。

    容晚初轻轻地“哼”了一声,已经把这男人叫老太医出去,专门说的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殷长阑习惯性地把她的手捏在了掌心,顺着她的话题扯到了别处:“你这几日倘有闲暇,不妨请戚夫人进宫来略坐一坐。”

    容晚初眉梢微微蹙起,侧头看他。

    殷长阑沉吟了一下,道:“舅兄前两日私下里找过我一回,和我说了件事……”

    容晚初听得瞠目结舌。

    她下意识地道:“戚恺?”

    她道:“戚恺是侯府的庶子,戚氏是嫡女,兄妹俩见了面都不说一句话的。”

    虽然经了两重转述,和戚氏的情分也十分的平常,但在听着女郎被人抓着头发往山石上撞的时候,容晚初心里仍旧难以自抑地生出些战栗来。

    她抿了唇,道:“我会留意这件事的。”

    殷长阑对戚氏的遭际并不感兴趣,只是对容婴提到戚恺的怪异举动有所留心。

    他道:“容毓明出征之前,只向我推荐了一个暂领五城兵马副指挥的人选,就是这个戚恺。”

    荐上三、四个人,由皇帝来甄选,是君臣之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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