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臣只怕各部人心躁动,军心大乱。” 只隔了一层帷幔,青漓虽瞧不见外头人影,却也听得见他们说话,此刻闻听章武候如此建言,对于他的印象倒是颇好。 说话风趣,人品也不错,而且还孝顺,总不会是个坏人嘛。 要是没有跟皇帝生出些有的没的来……那就更好了。 青漓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只觉心里头似乎有个乱了的毛团,东扯扯,西扯扯,总是找不到头,莫名的叫人烦心。 她正有些怔然时,却觉眼前忽然一亮,抬头去看时,才见那层帷幔被人掀开了。 皇帝正站在她面前,目光探寻的落在她面上,淡淡的道:“——想什么呢?” 一孕傻三年,放在青漓身上半分错也没有,她脑子里头正晕乎乎的,下意识的答非所问:“章武候走了?” “怎么,”皇帝同样答非所问道:“舍不得他?” 这说的是什么话。 青漓察觉出他语气中不对劲儿,心情似乎也不太好,自然不会撞上去,只摇头道:“自然不是,我与他非亲非故,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皇帝目光中似是带了些微难掩的意味,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哼了一声:“那就好。” 搭住她的手腕,他带着她起身:“外头太阳好,你也别整日闷着,朕陪你出去走走。” 青漓心中还有些近乎茫然的不知所措,以及对他态度的担忧,由着他将自己拉起,携手一道出了内殿。 宣室殿前极为宽阔,站在顶端下望,视线畅通无阻。 夫妻二人挽着手出去,便瞧着章武候高大挺拔的身影远去,紫色的衣袍在风中荡起了起伏的弧度,衬着他挺竣不凡的气度,颇有些潇洒不羁。 皇帝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终于在心底冷笑起来。 ——穿的这么风骚有什么用,还不是光棍一条,朕有小妙妙,还有没出世的儿子呢,你有什么? 青漓斜着眼看了一会儿,也在心底嘀咕个不停。 ——穿一身基佬色,gay里gay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章武候对于身后这对齐齐腹诽的帝后一无所知,在冬日的寒风中大步远去,没多久,便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啊。 ~ 甚嚣尘上的贪墨案落下帷幕,一直避着人的魏国公总算可以宣布病愈,与此同时,青漓也接到了董氏要入宫看望自己的消息,嘴上虽不说,暗自期盼的厉害。 皇帝这几日一直阴阳怪气的,听说董氏要入宫,却也不曾敷衍。 早早便吩咐御膳房中午留宴,他自己则留在前殿用膳,给母女俩留出空间来。 ——小姑娘与母亲许久不曾单独见过,想来有许多贴心话要讲,他也不必过去凑热闹。 虽说是过了年,可依旧是在正月里,金陵并不见转暖。 天一冷,青漓就爱睡懒觉,更不必说她还怀着孕,正是容易觉得懒散的时候,昨夜入睡前还说要早起等候母亲,清晨时却搂着被子睡得正香。 皇帝心疼她,便吩咐人不必叫她起身,等她自然醒便是。 因着这个缘故,等青漓睁开眼睛,正想着伸个懒腰的时候,便见自己阿娘坐在一侧,静静的看着自己。 “阿娘什么时候来的,”她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来:“怎么也没人叫我呢。” “有一阵子了,”虽是在内室,里头炭火暖,董氏却也细心的为她将被子拉上去:“见你睡得这样好,谁敢过来叫你。” 青漓在母亲平静的面容中看到了几分不赞同,禁不住正襟危坐起来,拉拉董氏衣袖,撒娇道:“阿娘,前几日宫宴上也没能说几句话,可实际上我可想你啦。” “娘娘大概是忘了,”董氏瞟她一眼,含笑道:“从小到大,也只有心虚的时候,你才是这样说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