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的上班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汉堡好像特别香,决定午餐再去买一个;被摸过脑袋的流浪猫发出娇嗲的叫声,在阳光下滚到草坪里翻起了肚皮;梁舟……梁舟打了个哆嗦。 我的妈呀! 梁舟心想,这是怎么了?他回身看向后方,地铁通道口像一只河马张开的大嘴,正吞吐着忙碌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后面那个口子里面似乎有过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梁舟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随后皱起了眉头:“什么味儿啊?”梁舟闻到了一股不太好闻的土腥气,像是小时候他在乡下姥姥家玩耍的时候偶尔碰到过的某种气味……某种来自坟地的气味。 梁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快步走开,离开那个通道远一点以后,那味道就没有了。阳光照下来,晒在他身上,梁舟觉得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被一双温暖的手拥抱过似的,特别是额头的地方。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此时头脑特别清醒。梁舟梁总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预兆,看来他今天一定能有所收获,这么想着,他便飞快地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奔去了。 第8章 周五之前 然而,梁舟的好运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到来或是并没有延续很久。当他好容易坐车赶到肖贝妮那个小姐妹一家如今住的外省乡下和对方展开谈判,通过虚虚实实的互相试探底线以及菜市场一般的讨价还价,终于决定拿下那个小姐妹手中唯一证据的时候,突然事情又横生了波折。 肖贝妮小姐妹的所谓证据是一张小诊所老中医开的安胎方子,方子上有肖贝妮本人的签名。梁舟对肖贝妮签名这个东西还有些存疑,但是开方子的纸看起来的确是个老东西,肖贝妮的笔迹也和现在差不太多,而且那张纸上还有老中医本人的签名,梁舟觉得这好赖也算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也许找到那个老中医还能知道点别的什么。正当他拍出了身上全部现金正打算找个地方刷卡套现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突然就出现在了三人谈判的地方。 说三人是因为肖贝妮的小姐妹来谈判还带了她的老公,男人一看就是个混子,似乎是急等钱还债,连一刻钟也在家里呆不下去,硬是跟着自己的女人一起来了。 总之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太突然闯了进来,找到他们仨在的咖啡桌,二话不说,抄起手里的擀面杖就开始打人。肖贝妮的小姐妹刘翠萍先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就被老太太对着脑袋打了一棍子,打闷了,刘翠萍的老公被打得哇哇直叫,绕着桌子转,那老太太就拿着擀面杖在后面追。 “杀千刀的畜生,不要脸的混账东西,成天不知道学好,吃喝嫖赌不算,你居然连你自己的妹妹都卖!” 什么?什么卖妹妹? 梁舟满脑袋黑人问号,好容易等老太太打累了,刘翠萍夫妇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老人家坐在那里抹眼泪。梁舟被老太太拽着说了半天话才了解了来龙去脉,原来刘翠萍根本不是肖贝妮的什么小姐妹,真正和肖贝妮一起工作过的姑娘其实是刘翠萍丈夫的亲妹子,那个姑娘的命说起来真是不大好,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跟谁珠胎暗结,还坚持要把小孩生下来,结果七年前因为难产一命呜呼,不仅是大人,小孩也没保住。 老太太边哭边说:“我苦命的贝妮哟,你到底是被什么人给害了啊!” 梁舟猛然一愣,赶紧扯着老太太袖子说:“老太太你刚说什么?” 老太太还在哭:“我的闺女哟,我的贝妮哟……” 梁舟说:“老太太,你闺女也叫贝妮?” 事情还真是奇了个怪了,老太太的闺女叫徐贝妮,这名字还是老太太以前让村里一个念过书的人给取的,而刘翠萍丈夫刚刚想要卖给梁舟的那张安胎方子上头的名字其实正是“徐贝妮”三个字,怪不得那张方子刚刚好就缺了一个角,那个字看不到了。 梁舟辛辛苦苦跑来,耗了半天的劲结果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万念俱灰也不为过。他在咖啡馆的桌上趴了一会,勉强打起精神,决定再去到处问问看看,希望多少能得到点消息。梁舟不知道他前脚才走出咖啡馆,后脚就有一个人也跟着他站了起来,跟着他付了钱,走了出去。那是一个小姑娘,身材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正面却吓到了不少人——姑娘的脸上有块巨大的绛红色胎记,那个姑娘就是梁舟曾经见过的肖贝妮家的钟点工小芳。 与此同时,扈嘉祥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郑家贤导演跟前接受郑导的视线洗礼。 正如宋飞所说,郑导的发型有一点……嗯,特别。说得好听点叫有艺术家风范,说得难听点叫……秃得峰峦迭起。别人要么地方支援中原,要么光着个大脑门,就他那头发,这儿两根,那儿两根,他还非得上好多发胶,将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黏在头皮上,生怕别人看不清楚似的,从上看下去,真是颇有点疏影横斜……头光亮的味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