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谢昀动怒,迁怒她,还是杀了陈文遇? 这种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误会话,不如不说。 谢昀垂眸看着她,黑眸沉如渊海。 傍晚时,永安帝突然兴致起,说要去金沙洞闭关,调遣神鸾诸卫护送。而陈文遇并未随侍圣人身侧。 所以他马不停蹄地从山上赶回来了。 然而他怀里这个小可怜,没心没肺,若是他不问,怕是她连今晚陈文遇来过都不会说。 嬴晏捏了捏指尖,轻叹了一口气:“二爷,他和我在窗户那里说了一会话,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瞧见了,我刚关了窗户往回走,没有私情。” 谢昀捏着下颌的两指往上移,指腹在细滑的脸蛋上摩挲。 “他和你说了什么。” 嬴晏颦眉。 她当时惊惧交夹,哪里会记得陈文遇说了什么。 抬眼一瞧,谢昀一副非要知晓的的模样。 他惑人的俊脸在昏黄的烛火中,渡上一层暖色,难得的好耐心。 如果忽略他周身稍显压抑阴沉的气息的话。 一片诡异沉默中,嬴晏只得轻咬唇瓣,仔细回想一番。 嬴晏迟疑半晌,如实回答道:“他说……百花园的凤仙花开了,摘一捧来染指甲极好,山里的杏子也熟了,可以炒新鲜的甜杏仁,来做杏仁茯苓饼,过几日狩猎,可以狩一只兔子……” 闻言,谢昀勾着薄唇冷笑。 他就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不仅相谈甚欢,还调-情蜜意是么? 他收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嬴晏吃痛,话音戛然而止。 他声音不耐而冷:“闭嘴!” “是你要听的。”嬴晏皱眉,掰开他落在腰上的手,“我一点都不想讲。” 谢昀气极反笑,咬着后槽牙,舌尖微抵。 嬴晏毫无察觉,她神情犹豫,自顾自又道:“二爷,你日后再来我房中,能不能先遣人通传一声。” 今夜之事,怪她疏于警惕,但若不是谢昀常常三更半夜潜入她房中,嬴晏想,她会警惕许多。 至少不会轻易钻入陈文遇怀中。 一想到陈文遇的手搭在她后脑勺上轻抚,嬴晏就脊背发寒。她直觉那个时候,陈文遇或许动过一念心思,想对她的脑袋做什么。 捏碎吗?嬴晏不知道。 谢昀嘴角又沉了几分,陈文遇来一次,她就迫不及待地赶他了么? 他手掌落在床柱上。 “咔擦——” 木头碎裂声音响起。 嬴晏吓得心间一颤,小手不自觉地撑着往床里退。 也不知硌到了什么东西,手心倏地一痛,她“呀”的惊呼,桃花眼里瞬时溢满了泪水。 谢昀轻皱眉,捧起她的手:“怎么了?” 上面硌了一道痕。 谢昀顺着方才的动作,朝床上看去,只见那里落了一块两指宽的玉佩,上面有凸起的瑞兽纹。 嬴晏低头咬唇,正在轻揉手心,谢昀忽然举了一块玉佩到她眼前,幽凉的声音似三东寒冰,“陈文遇刚才在床上,是么。” 嬴晏蹙眉,等瞧清了他手上拎得什么东西,登时心头一惊。 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陈文遇落在床上的。 “……” 这下误会大了。 谢昀脸色阴沉难堪,似是风雨欲来。 嬴晏被谢昀逼到床尾一角,单薄的脊背紧紧贴着墙壁,身躯被暗影完全笼罩。 谢昀神情冷而讽,“我不是说过么,莫要在我面前言假话。” 所以直到现在,她还要为陈文遇隐瞒是么。 嬴晏心思正思忖,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攫住下巴扬了起来,“嬴晏,你和他以前那些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你是我的。”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另只手掌微微用力,那块玉佩就化为了齑粉,飘落在柔软的绸被上。 嬴晏知道谢昀是真的动怒了,不是以往那般凉飕飕的轻佻,而是像夹杂了无数寒冰一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 嬴晏着急解释,“我们……” 她顿了顿,犹豫着,“……抱了一下。”说完,她连忙又道:“天太黑了,我看不清,以为陈文遇是你,不是想要抱他。” 谢昀的俊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