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呈缓缓抬头,“你们餐厅现在什么情况?” 服务员按照经理的吩咐说道:“我们老板姓慕。” 谢昀呈轻哂,他就说一个餐厅前两页的招牌菜怎么会有一道炒蘑菇,当时只是疑惑,没往别处想,原来是慕靳裴吩咐餐厅送了他们这道菜。 他收起手机,跟服务员说:“我是慕靳裴姑妈家的表哥,你们这餐厅,亲属能不能记账?” 服务员:“……” 谢昀呈起身离开,留下服务员在那凌乱。 —— 快凌晨,季星遥还没睡,倒了半杯红酒,趴在露台看院子里的夜景,她已经很多年不喝酒,没那个心情。 这段时间心态慢慢平和,又有了以前的心境。 她晃晃酒杯,轻抿一口,缓缓咽下去时她眉心微皱,不知道是时间久了没喝酒的缘故,还是谢昀呈这酒本来就口感一般。 不知怎么了,她突然特别想张伯。 谢昀呈晚上说的那句话在她耳边萦绕,怎么赶都赶不走。 “养什么都行,孩子不能随便养,养出感情能要你命。” 张伯就是这样吧。七年前,她亲情世界的崩塌又何尝不是张伯的灾难。但她不知道张伯去了哪里,曾经那个号码早就停用。 季星遥忽然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快步走进房间。她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张伯知道她已经原谅他。 她找根皮筋把长发扎起,开始调试光线。五千块的房费花得不冤,谢昀呈让人给她准备好了所有作画工具。 准备工作完成,季星遥拉开窗帘,夜幕空灵,散落着几颗星星,天边挂着一轮淡淡的弯月。 她做个深呼吸,坐在画布前。 今天她又能跟二十一岁那样,披星戴月作画,任何人任何事都影响不了她。 她望着空空的画布开始构图,脑海里一幅幅画面掠过,还有清晰如昨的声音,“张伯,精灵长什么样呀?” “跟我们遥遥一样。” “哈哈。她们也三岁了吗?” “三岁零九个月。” “哦,那我三岁几个月?” “三岁零九个月。” 不知不觉,天亮了。 清晨柔美的阳光从窗倾泻而下,洒在季星遥身上,她在画上落了日期,具体到了秒。 季星遥伸个懒腰,设置好闹铃,赤脚爬到床上,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昏沉睡去,一觉睡到下午一点钟,她跟裴钰约了四点见面。 裴钰外出谈事,三点半才赶到画廊,刚煮了杯咖啡,敲门声就响了,还不等她请进,门推开。 “妈。”慕靳裴关上门。 裴钰:“你怎么来了?” 慕靳裴愣了下,细细品着母亲的语气,不是关心他怎么突然过来了,而是有点不待见他,那句话的语气其实是:你怎么来了! 从母亲不欢迎他的态度就能猜到是谁要来,“你约了星遥?” 裴钰把手里的咖啡给儿子,把他朝外推,“你赶紧走吧,不然星遥肯定以为是我跟你串通好,你别怀我名声。” 慕靳裴:“……”无语凝结,他拿上咖啡去了三楼他的专属画室,站在窗边可以看到所有进出画廊的车辆。 他心不在焉喝着咖啡,目光紧盯着画廊大门口那个位置。 十多分钟过去,没有一辆车过来。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三点五十,正在这时余光里多了一抹黑影,他倏地抬头看去,季星遥从路边走过来,她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