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季星遥也给牵扯进来了?” 慕靳裴握着茶杯,用力摩挲杯沿。 几年前,亲生母亲忌日那天,他多喝了几杯红酒,后来跟许睿说了一些他的身世,包括他跟季家的恩怨。 许睿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给季常盛布局的人。 许睿追问:“你真的要把季星遥给牵扯进来?” 慕靳裴还是没回应,却抬眸跟她对视,他的眼神没多少温度。 会客室灯光照在他侧脸,凌厉的五官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鼻翼的阴影像一道万丈深渊,无出路也没退路。 许睿看了也心里犯怵,她小心翼翼道:“季星遥那么有灵性那么有才华的一个女孩,二十出头,最美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你真的就忍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他和他母亲的遭遇,她跟他一样难过,也明白这些年他背负的太多,可… 她在心里深深呼口气。 慕靳裴终于开口:“你认识季星遥?” 许睿如实回答:“秋拍会我在现场,坐季星遥后排。”晚宴她没去。听说慕靳裴是当晚的贵客,她就回避了。 她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你…真打算利用季星遥打击季氏集团?” 慕靳裴沉声道:“我对付季氏集团还需不着去利用一个女人。” 许睿自知失言:“抱歉,是我用词不当。” 她信他说的,不屑利用女人去达到商业目的。 他接近季星遥,不是利用,应该只是纯粹用来报复季常盛。把他亲生母亲生前所经历的感情痛苦,以其人之道全部还给季常盛。 她不希望慕靳裴一时冲动,劝他:“季常盛那种渣男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季氏集团破产也是他活该。可这不是季星遥的错,那时季常盛还不认识季星遥母亲,还没生季星遥。等你报仇那天,季星遥知道真相后不得生不如死?你会彻底毁了一个画家。” 慕靳裴再次沉默,许睿并不知道季常盛跟他亲生父亲那边的恩怨,他只跟许睿说过他的身世还有他母亲的感情遭遇。 跟季家的恩怨是他的伤口,这道伤口太深,里面有亲生母亲的痛苦,还有他一家几口的命。 自他知道真相,二十多年来,这个伤口一直流血从没结痂。那种疼在梦里都忘不了,这辈子也不会好。 他看着眼前的茶杯。 杯沿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许睿道出肺腑之言:“以后你肯定会后悔曾经那么伤害过她。因为她就是曾经的你呀,都是无辜的孩子。我不希望你报了仇却下半辈子在悔恨中度过。当初是季常盛…” 慕靳裴打断她:“你刚才说你过得不好不坏,什么意思?” 许睿言语中透着无奈:“你别转移话题好不好?” 慕靳裴把茶杯放到嘴边,太烫,他又挪开,没喝。 许睿感觉自己越界了,当然,她也不可能改变他。 谁都没办法让他忘了仇恨。 “不打扰你了,我回公司还要忙。”她微微欠身,抓了包离开。 “许睿。”慕靳裴对着她背影喊了一声。 许睿的手已经搭在门把上,她驻足但没转身。 慕靳裴声音很轻却字字带着不容拒绝的绝对强势:“走出这间会客室,之前你知道的一切,都忘了吧。给季氏的局我不会损害瑞琛集团分毫,你就安静做个旁观者,别去同情谁,也别插手我的任何决定。” 许睿用力握着把手,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门关上,脚步声远离。 慕靳裴一个人在会客室坐了许久。 茶凉了。 裴钰认识许睿,许睿在m.k任职五年,是慕靳裴的得力助手,后来辞职回国,说是要继承家业。老部下遇到上司叙叙旧,很正常。 裴钰看看时间,这都快一个小时过去。 她关上电脑,喊来储征,“靳裴跟许睿还在聊?你去问问靳裴,要不要我安排餐厅,晚上请许睿吃饭。” 储征:“许睿早就回去。”他只能撒谎:“慕总在会客室接电话。” 裴钰一听是接电话,她示意储征:“喊靳裴回去,车上一样接电话。” 储征只好去敲门,敲了三下里面才应声。 慕靳裴还真在接电话,不过跟工作无关。“明天周末,我休息。你几点到画室?” 听到画室两字,储征都不用猜,老板是要去找季星遥。 不知为何他竟然想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可老板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对许睿都能做到感情上的决绝,况且是认识没几天的季星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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