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业连连点头:“我只想着要她端庄贤淑,却忘了深宫不易。” 姜氏道:“韵儿的事,我会盯着,你不要费心。如今升了官,皇上正器重你,带着平珞好好办差才是。” 祝承业心口松快了些,对妻子有了笑容:“这么多年,多亏你了,家里家外的料理。” 姜氏笑道:“夫妻同心,你还客气这些。” 祝承业又道:“昨日见到平珒来看戏,那孩子瘦弱苍白,也是可怜。” 姜氏拉着丈夫到床上坐,为他脱了鞋子,自己解下衣裳,两人靠在一起,她轻声道:“兴华堂里,事事不顺,也就一个捡来的小子体面些。王妃那日来家,你是没见到你那嫂嫂的脸色,我估摸着涵之那孩子不能好了,闵王妃等着见儿媳妇呢,我看她怎么给王府交代。” 祝承业一时心中舒坦,搂过妻子的腰肢,两人缓缓滑入锦被里,自是长夜漫漫,春色无边。 然而那之后几日,京中春雨绵绵,才暖和两天,又冷得人直哆嗦,祝家老太太怕是在东苑热闹两天累着了,禁不住阴雨,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但她不要儿媳妇在跟前伺候,也不许韵之和扶意放下清秋阁里的课业,清清静静躺了几天,自己就大安了。 这日午后,孙女们来陪她说说话,香橼在门外廊下和芮嬷嬷做针线,说起自家小姐的老祖母,她们主仆俩上京前,还跟着自家夫人端茶递水地伺候了一个月,但也就是个风寒而已。 香橼恨恨地说:“就爱折腾我家夫人和小姐,有好东西只想着大儿子那边,病了要人伺候,心里不耐烦了,又或是别的什么累的苦的,全缠着我家夫人和小姐。” 芮嬷嬷听着说:“这样不公允,实在不应该。” 香橼愤愤:“哪里是不公允,就是恶毒,我们夫人也四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要她在院子里罚跪。” 芮嬷嬷听了直摇头,但也提醒香橼:“再别与旁人说,言家也是书香门第,不该有这样的事。” 香橼捂着嘴,四下看了看后,央求道:“小姐知道了,一定骂我。嬷嬷,我是见老太太那样好,心里感慨我家小姐和夫人的辛苦,才忍不住说了的。” “我不说出去,也不告诉言姑娘。”芮嬷嬷慈祥地安抚她,“但你也不许再提了,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 但嬷嬷听了这话,心里到底在意,待姑娘们都散了,她悄悄对主子提起。 不想老太太却是知道的,说:“不稀奇,那老货年轻时就不是好人,但扶意她爹有出息,更是情深意重的男子,一辈子只娶了扶意的娘。我是想着,这样两口子教出来的女儿必然不差,才接来的。” 芮嬷嬷道:“这将来做了亲家,也不消停。” 老太太睨她一眼:“和谁做亲家,和你的孙子做亲家?” 芮嬷嬷笑道:“我还想呢,可我家那几个小子不配,您自己藏着吧。” ------------ 第79章 兴华堂家法 玩笑归玩笑,说起正经事,下个月宰相府老夫人六十大寿,要准备贺礼,芮嬷嬷问老太太是自己张罗呢,还是交给大夫人一并打点。 “交给韵之吧,有扶意帮着她,我很放心。”老太太说,“孩子大了,该学些人情往来,往后也是要当家作主的。” 这话才传到清秋阁,韵之正抱怨她不想去宰相府,就又有消息传进来,端午节上,皇后在内宫摆宴,请世家贵族的女眷进宫过节。 消息传开,姑娘们都被接走,二夫人也派人把韵之叫去,必然是有话要叮嘱。 清秋阁里一时静了,扶意如往常一样收拾东西,见香橼在她身边转了又转,问道:“怎么了?” 香橼很不安,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她对嬷嬷念叨的那些事,乖乖认错道:“小姐,我下回再管不好这张嘴,您就拿戒尺打我吧。” 扶意说:“我才不打你,我把你送回纪州,我自己一人在这里天天吃山珍海味。” 香橼知道她没生气,不免又得意起来,就被扶意用书册敲了脑袋,严肃地告诫:“这话对嬷嬷自然说得,老太太和嬷嬷比亲祖母还疼爱我们,没什么说不得的话。但你总管不好自己的嘴,早晚要闯祸,到时候吃苦头,多少山珍海味也补不回来。” 但扶意也明白,香橼是看着芮嬷嬷亲切,才说出口,来这家有些日子了,她在翠珠几人跟前从不多嘴,比起旁人向香橼打听纪州的事,这丫头更机灵地M.zgxxH.orG